“事情我会调查清楚,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张景阳把沈淮衣锁在卧室,不一会儿,张鹤翔急匆匆赶过来。
两个人在书房待了许久,最后张鹤翔灰头土脸地出来,在院子里站了整整一夜的军姿。
……
门锁被打开,沈淮衣从床上站起来,“事情问清楚了?”
张景阳脸色依旧难看,只不过不是生气,而是心虚。
“我说过不准你进书房,你不听话就是有错在先。”
沈淮衣被气得头疼,“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信任?”
“你有前科,让我怎么信你?更何况怎么就那么巧,那封信偏偏是共进会写的。”
沈淮衣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他算是看出来了,张景阳是个没理还要搅三分的人。
“共进会的人为什么要给你写信?”沈淮衣问。
张景阳皱眉,“和你没关系,别乱打听。”
“他们想说服你加入北伐的革命军对不对?”
“自袁世凯退位以来,你们张家始终作壁上观,同各方势力保持距离,你的态度越是模糊,他们便越要拉拢你,如今南北必有一战,你夹在中间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张景阳没有回应,径自脱了衣服走向浴室。
沈淮衣堵在门口问:“你有什么打算?”
张景阳面无表情地把人扒拉到一旁,“你要再多说一句话,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沈淮衣抿了抿唇,贴心地帮他关好门。
少帅心海底针……
张鹤翔站得好好的,突然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砸过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包子?”
“茴香馅的,你家少帅不吃,剩下明天就坏了。”
“你来干什么?”
沈淮衣靠在墙上,看了他一眼,“给你送包子。”
“谢谢沈姨太,我不吃!”
张鹤翔把包子递回去,沈淮衣不接。
“今天让你带信的人长什么样?”
张鹤翔警觉地看着他,“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没事儿,随便问问,万一我认识呢!”
“抱歉沈姨太,我不能说。”
沈淮衣点点头,没再为难他。
“包子赶紧吃了,要不是张景阳挑食也轮不到给你吃,浪费粮食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军中有规定……”
“你家少帅让我给你的,说是惩罚。”
张鹤翔含泪咬了口包子,他和张景阳一样,从小就不吃茴香……
“沈姨太……”张鹤翔开口喊住沈淮衣。
“怎么了?”
“对不住,今天都怪我毛手毛脚地把信弄丢了,你别怪少帅。”
沈淮衣笑了笑,“和你没关系。”
“有些话我憋在心里一直都没机会说,自从你出现之后,少帅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他很少有情绪变化,可是在你面前,他会生气,会笑,还会吃醋,虽然我爹反对,但我希望你们俩能好好在一起……”
张鹤翔瞥了眼二楼的位置,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还有那批文物,少帅原本就没打算占为己有,他已经联系好了香港的一所学校,打算把那些文物寄放在那里。你那个姓赵的同伙他也没想杀,威胁你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当天晚上他审讯完就把人放走了。”
“少帅最讨厌打仗,他是为了身上的责任才回国接了大帅的班,你……你别恨他,他和别的军阀不一样……”
张鹤翔的话不断地在沈淮衣的耳边回荡,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那个男人一点儿都不了解。
“干什么去了?”张景阳黑着脸拦在他面前,头发丝还滴着水,应该是刚洗完澡就出来找他了。
沈淮衣一头撞进他怀里,“你真是一分钟都离不开我啊!”
张景阳眉头皱成了疙瘩,恶声恶气地说:“胡说八道,我是怕你又和什么共进会的人勾搭在一起。”
沈淮衣拉起他的手腕往卧室里走,“我报复张副官去了,让他把剩下的包子吃完。”
张景阳挑了挑眉,“真狠,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沈淮衣瞪了他一眼,“别乱用词,小心被人当成文盲。”
张景阳跟在沈淮衣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绷紧了冷峻的下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从外面回来的沈淮衣眉眼间全是笑意,变得更加随性自然。
难不成逼人吃茴香馅的包子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