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自清心情低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假如独处的话,他不出五天就能恢复到往常的状态,只是天不遂人愿,明洲一连多天赖在他的家里不走了,动不动摔个盘子砸个碗,家里的餐具基本上都被他霍霍没了,唐自清也快被他霍霍没了。
以前的他面对明洲时心里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现在的他看到明洲那张脸心里就忍不住烦躁。
“咣当——”数不清是第几个餐具被打碎,瓷片在地板上疯狂跳跃,唐自清快步走到厨房里,忍住心里的火气,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住温和的语气:“你是想让盘子和地板比到底谁更硬吗?”
明洲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熟练地拿起扫把将瓷片都扫起来,“我不是有意的,抹了洗洁精的盘子太滑了。”
瓷片有的滚进了柜子下来,明洲弯着腰艰难地将瓷片扫出来,唐自清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回房间拿上手机出了门,他去超市里买了几个塑料的盘子,走到单元楼外时看到了正往里走的一道熟悉的背影。
“康琼哥?”
康琼回过头来,笑着等他走上前来,看了眼他手中提着的塑料盘子,“明董又打碎盘子了?”
唐自清无奈地耸了下肩,问:“你们公司不忙吗?不能找点事把他支走吗?”
康琼低头笑了几声,“我这就把人带走。”
“感谢你。”
唐自清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独处一会了,没想到明洲走前忽然叫他一起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必须有他在场。唐自清猜不到是什么事情,又担心当真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于是跟二人一起去了。
“明董,一切都按您的吩咐照做了,一开始他嘴硬得很,饿了他几天,期间威逼利诱,他就什么都招了。”
明洲派人分别守着明智和南珍等人,明智那边酒店里按时送餐,饿不到他,不过可是苦了南珍那边了。别墅里的菜是当日现摘的,肉是当日现宰的,每日都有人负责去采购。被困住后,里面的人出不去,根本采购不了食物,只能靠菜园里的一些白菜、油菜之类的度日。尽管有菜,这些菜也仅供给明洲党的佣人,像南珍、管家等人根本就吃不到东西。
明洲五天没有回去,他们被饿了五天。
别墅外的院子里很寂静,看到一个佣人,远远地只能看到外面守着一众黑衣保镖。唐自清走在明洲身侧,看着他的侧脸问:“与我有关?”
明洲不说话。
保镖们恭敬地对明洲行礼,打开别墅门,请三人进去。
刚走到门口,南珍就冲了过来。她早已没有心情化妆,头发随意地被拢在后面,脸色惨白,眼睛又红又肿,“明洲,明洲……你怎么会跟过来?!”之前的风度和优雅不复存在,看到唐自清时五官变得微微狰狞。
“明少爷——”管家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一下子跪倒在明洲的面前,老泪纵横:“我错了啊,我老糊涂了!”
明洲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抬脚走到沙发旁坐下,管家爬着过去,“明少爷,请原谅我吧,看在我从小服侍明氏……”
“管家。”明洲轻声打断他。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管家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你以为我不知道明智一出生你就选择了他吗?”
“你服侍的是明智,不是我这个私生子明洲。”明洲低低一笑:“你之所以跟在我身边是因为明智让你日日夜夜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明智的眼皮子底下,这些年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为什么将你留在身边,因为我害怕明智?不是的,我不怕他,更不怕你盯着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你服侍我二十多年都没有抓住我哪怕一点把柄。”
管家悔恨到了极致:“明少爷,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好好服侍您!”
明洲显然已经不想听他多言,康琼观察着明洲的神色,给了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立刻上前将人拖下去。
“明洲……你难道真的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母子之情吗?”南珍试图让他记起当初的点点滴滴。
明洲向后伸了伸手,康琼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来,这是去Y国的机票,Y国生活艰苦,并不富裕。南珍看到这张机票时脸色就白了,“明洲,我当初待你如亲生儿子,你如今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你当真要将我送去Y国?”
“小妈。从小到大你是唯一一个照顾我的人。”
南珍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明洲的下一句话使她的笑容逐渐凝固:“以前我经常在想一个问题,我对你究竟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还是晚辈对长辈的仰慕之情。”
“直到最近我才想清楚,喜欢一个人就会想拥有他,想天天见到他,想给他做饭,想把最好的都送给他……”
唐自清听到“做饭”这两个字时表情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明洲不知想起了什么,耳根有些泛红,语气却仍是冷淡的:“而我对你从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你不在身边时我会想念你,会时时刻刻回忆你对我的体贴和照顾,会将你当做重要的人,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