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被关进了收押室,和达瑞做了邻居。
收押室之间的墙壁并不透明,隔音也好,因此他们虽然知道互相做了邻居,却无法交流也无法看到对方,只是安安静静的一起被收押着。
才过了没多久海登和穆尔就来匆匆的打开了阿兰身上的禁闭环,可是阿兰细嫩的脖颈已经被禁闭环锁扣锁的红肿,海登心疼的摸了又摸,甚至凑过去伸出舌头就要舔他脖子上的瘀痕,
阿兰嫌弃的推开他的头,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看到这一幕惊骇的心里涌起惊涛骇浪的穆尔说:“你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吧?”
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无所顾忌的亲密态度让穆尔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即他紧紧抿住嘴唇,本想说的话被全部压回心底,只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走着,
“你说了什么让伊情这么愤怒开枪?伊情看起来高冷,但却是真正的宽容大度,他从小便受到最好的礼节教育,是真正的贵族,除非被激怒到极点不会轻易动怒。”
海登嘴上问着阿兰,手却从另一个方向的后方悄悄绕过去,趁着他聚精会神听自己说话的空档,把涂满了口水的手指迅速擦在阿兰脖颈,
“你!”阿兰躲避不及,暴怒的揪起他的头发,顿了顿却转而揪起他的袖子,用他的袖口把脖子上湿漉漉的口水全部擦掉,
海登很委屈的说:“安德鲁都可以舔你,我为啥不行?我也可以用口水为你治伤啊……应该可以吧……”
“那你去改名叫安德鲁好了,”阿兰不耐烦的拍开他又恬不知耻凑过来的嘴唇,海登便委屈巴巴的瘪了嘴,不说话了。
“伊情现在在哪里?”阿兰问他。
“……”
“……嗯?”见他不回答,阿兰用鼻音再次询问。
现在海登不肯再同阿兰说话,阿兰唇角抽搐一下,“我还没有问你和「叛杀者」的事情,你倒和我摆起脸色来了。”
海登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又不自在起来,他逐步放慢了脚步,落到穆尔身后,把他推上前去和阿兰并肩。
阿兰停顿在原地,目光扫过紧抿嘴唇不语的穆尔,冷冰冰的定在最后视线左右乱飘的海登脸上,
“我说了不要再去招惹他们,”他的语气很重,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快和责备,“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必须听我的话,但作为……盟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听取我的意见。”
“我只是太气愤了,阿兰!”海登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他把你掳去地心矿区,那是连我也非必要不会去的危险地方!他就这么把你白白嫩嫩的扔进去,再取出来一个满身伤痕脸上有疤的阿兰?他不感到愧疚是因为他在利用你,但是我有多心痛我有多担心,你想过吗!!”
他走过来,深深地望进阿兰的眼眸,“为了变强你蔑视痛苦享受痛苦,不会流泪也不想抱怨,但是我很担心也很害怕!我怕你痛怕你流血,担心你不懂流泪不懂抱怨,刚入学帝星的贵族学校时你时常因为这种太过自尊又自立的性格被欺负,他们撕你的书,扔你的饭,把你锁在更衣室,我都知道!我恨不得一个个上门把他们揍到再也不敢去学校!可我也不敢知道……因为你反感他人插手你独立成长的过程……所以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因为你遇到困难不会说,遇到痛苦不会哭,你认为这是你成长变强的必经之路,可是什么都不能做的我只会陷入深深的担心和自责!你把去地心矿区当成一次冒险,但我知道这冒险是九死一生的求生,你在地心矿区时我没有接到消息,但看到你这样一身伤的回来……我……”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艰难的眨眨眼睛,“我……我真的……”
“我真的……我发誓再也不会想离开你半步,但是这样一定会惹你厌烦,也会打乱你的计划……我才知道如果谁要伤害你就得先过我这一关只是一个笑话,因你不可能无时无刻允许我待在你身边,我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守护在你身边,所以我更自责更痛苦,再看到你脸上的疤痕,我的心好像要裂开……”
阿兰按住他的肩膀,“好了,海登,煽情到此为止,我已经理解你为何再去挑衅叛杀者的原因。”
海登便不再继续述说他的痛苦和担忧,只爱怜又疼惜的摸摸阿兰的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而后是布满疤痕的右半张脸。
他们继续行走,穆尔又落到最后,沉默的仿佛一个影子。
回到阿兰的玻璃花房,海登说:“事实上,阿兰,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这一次伊情大公爵来到赛陀时,带上了他的‘赦免令’。”
阿兰蹙眉转头,“赦免令?”
无论多重的罪都可被赦免,这是帝国开国建立之初对一个人或一个家族的终生最高奖赏。
“如果他真的要赦免达瑞,”阿兰嗤笑,“他可直接向帝国出示这张赦免令,何必还亲自来到赛陀?更何况,正是他亲自把达瑞送进监狱。”
“这个得问他本人了,”海登说,“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