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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穆尔的晚餐(1 / 3)

阿兰回到玻璃花房,拿出纸笔,首先凭借记忆画了一幅精密地图。

正门、主楼、囚室楼、餐厅,每一个方位都被清楚的作上了标注,但有一些角落依旧是空白,这些空白不能肯定都是监控死角,因再强的大脑也会有疏漏,再自负的阿兰也不会认为自己是一台存储器,能将所有这么精细的细节仅仅靠着摄像头方位和视频录像就都记忆下来。

地图完成之后他将之折叠放入口袋,和那些卡以及记录海登指纹的戒指放在一处,指尖一路抚摸过自己栽种的芬芳鲜艳的花朵,轻轻用力折下一朵玫瑰置于鼻尖闻嗅,缓慢踱步走出玻璃花房。

天空还飘着小雪,散落入发梢和衣领,他执一朵玫瑰,闲庭漫步在月色里的赛陀,时而驻足在路灯之下,享受冬日里温暖的昏黄。

他一路往一个方向走,沿途的实地建筑和他的地图暂时没有太大的出入,

最后他停步于穆尔所说的那个‘垃圾房’前,伸手拨弄了一下锁片。

一股恶臭顺着门缝涌出,阿兰捂住口鼻后退几步,面色凝重起来。

常年挂锁的垃圾房,里面能腐臭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负责任的垃圾清扫人没有清理掉里面的垃圾就在门上挂了永久的锁,里面一定会爬满蛇虫鼠蚁,但阿兰侧耳细听,里面轻微的动静并不频繁,等很久才会响动一次那种鼠蚁爬过的“悉悉索索”声,而且,他刚刚闻到的也并不只是垃圾的腐臭味。

因为曾经是个小瞎子,阿兰的五感非常敏锐,那种腐臭分明不只是垃圾的腐臭,还夹杂着另一种腐烂沉朽的气息。

阿兰拎起锁片观察了一下,那是老式的门锁,他只需要用一根铁丝就能把它捅开……不,不需要,他可以直接把挂锁的锈铁砍成两半,可以说这整个门锁就是一个摆设。

又待了几分钟后阿兰就离开了,走出大约一百米后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一摸脊背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再回头看看垃圾房,明白刚刚自己是被某种潜伏的危险凝视,但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甚至那‘危险’没有让他嗅到任何代表危险预兆的气息,他的精神感知也如同被蒙蔽一般毫无察觉,而当他脱离危险时,精神感知才后知后觉的重新启动。

应当是‘隐蔽’一类的天赋,而这位‘危险’也必然是高等虫族。

不过这样一位高等虫族躲在垃圾房干什么呢?

吃垃圾?

阿兰试图冲走心头的阴霾,成功了也把自己逗笑了。

往回走时他提速绕了路,夜色中他就像风雪掠过,发现自己的地图有几处地方果然出现了小差错,回到小木屋将地图再次修改一番之后,阿兰往主楼走去。

算算时间,穆尔的晚餐也应该做好了。

阿兰跟着穆尔前往他的寝室,路上不经意的开口问他:“那个垃圾房原本是谁负责的?”

穆尔说:“不清楚,在我来赛陀之前它就已经废弃不用了。”

“你去看过么?”

“看过,里面真的非常脏。”

看来穆尔打开过垃圾房的锁也进去看过,大概那位‘吃垃圾者’是在那之后才进入其中的。

阿兰不再开口,穆尔带着他进入自己的寝室,寝室不大,正中央摆着一张小圆桌,对面放着两把椅子,桌上放着摆盘精致的菜肴,和一盘晶莹剔透的粉红糕点。

“蜡烛呢?”阿兰看着除此之外光秃秃的桌子问他。

“蜡烛?”穆尔抬头望向房顶,“有吸顶灯。”

阿兰笑着摇摇头,“那红酒总该有吧……”

穆尔迟疑了一下,说:“阿兰,太晚喝酒对身体不好……”

阿兰吐了一口气,“好吧,那玫瑰花肯定也是没有的了。”

他勾着穆尔的脖子拉下他的头颅,伸手往他的胸前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

穆尔低头一看,他的军装口袋里被插进了一支新鲜的红玫瑰,花瓣上覆着薄薄的一层霜白,就像被冻住的永生花。

面前阿兰正含笑看着他,穆尔却将花又从口袋里取出,‘撕拉’扯下一片娇嫩的花瓣——

阿兰笑容消失。

而后穆尔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到阿兰脸颊时手指瑟缩了一下,见他没有动作,才大胆的继续将他鬓边蓬松蜷曲的酒红色长发全部拂至而后,把那片花瓣轻柔的别上了他耳鬓边,夹在白皙小巧的耳朵上。

“它更适合你,”穆尔说,“你比它更……漂亮。”

阿兰挑眉,笑容恢复,笑意盈盈的,“那是当然,我是最漂亮的。”

穆尔抿了抿唇,“嗯……我也觉得。”

“你真是呆的可爱,”阿兰刮了刮他的鼻子,又捏捏他的脸,“吃饭吧。”

阿兰拿起刀叉,首先去叉粉红色的漂亮糕点,叉子一插进去糕点表面,他就知道这种糕点吃起来会是糯糯的沙沙的口感。

他咬了一口后笑的很甜,“很好吃哦,是充满了小穆尔温度的小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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