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安德鲁环视玻璃花房的内部,说。
阿兰拨弄了一下手边的吊兰叶片,笑道:“我把灌木丛修剪了一下,还没有完全枯萎的花草也修整了叶片和土壤,现在玻璃花房焕发了新的生机,看起来很不错吧?”
安德鲁扬起眉毛,赞同的点头,“可惜的是没有颜色更鲜艳的花朵装点,这些绿叶盆栽和灰绿色灌木还是太单调了。”
阿兰“唔”了一声,“可它们焕发出的生机已经足够生动而令人着迷。是自灰烬中新生的生命啊,如此执着,坚韧,美丽。”
安德鲁张了张嘴,“抱歉,阿兰,我可能……嗯……我大概没有那么多的诗意情怀和浪漫细胞,但我是真心的想要赞美你……”
“为什么道歉?”阿兰往指尖缠绕细长翠绿的叶片,把玩着,“实际上您能第一眼发现花房有所不同,就已经让我很吃惊了。”
他轻轻抚摸过每一片翠绿欲滴的叶片尖尖,像闻嗅鲜花般闭目深深地呼吸,
而后睁眼,微笑着问安德鲁,“要来点儿音乐吗?”
安德鲁从怀里取出一个复古的小设备,“当然……我拿了录音机过来。”
“录音机?”
安德鲁拍了拍它,“那样我就可以每夜枕着你的歌声入眠。”
阿兰走近他,“你骗我,安德鲁,你说你没有浪漫细胞。”
安德鲁举起手作投降状,“但我有很多的幽默细胞。”
他打开了录音机,阿兰轻快的笑声同时响起,被记录其中。
而后阿兰唱了一首边塞歌曲,讲的是刚刚停战的边境突然再次告急,刚回到家里只来得及喝一口水的军官戴回军帽,又要出发。他走遍家里每一个角落,向墙上悬挂的每一幅黑白照片脱帽致敬,心中无限凄凉。
无情的战火,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又毁了多少个完整的家庭。
这个曾经圆满的大家庭,终究也只剩下军官一个人了啊。
就在这时他看到雄父生前种的一株不知名绿植,从军官记事起就知道它只是一盆绿植,而绿植是不会开花的,可不知何时它的嫩芽尖却冒出了小小的,唯一的花骨朵,正安静的、柔弱的、不屈的摇摆着,努力的想要张开花瓣,似乎正孕育着光明的希望。
阿兰停下了歌唱。
因他看到安德鲁低垂下头,手捂着双眼,沉默着,落寞着,陷入了巨大的悲伤。
他走过去,轻轻的拥住了他,安德鲁却突然将他推倒在床上,红着眼睛,凶狠的吻他。
“原曲根本不是这样!”他咬着他的嘴唇低吼,“绿植不会开花!军官最后也不过是化成了最后一面空白墙上的黑白照片!他战败了!他失去了一切!”
他的故乡被突袭,全面失守,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后的唯一的亲人死在战火之下……他离开战火稍息的前线,决意拯救自己的故乡,
他被所有人唾弃,他宁愿死在那场保卫战里,和他的亲人一同……而不是在虫帝陛下的垂怜下,以一个耻辱的‘逃兵’身份,卑劣的苟活至今。
自责、懊悔、耻辱……他活在这三种情绪的阴影之中,无数次拷问自己从军的初心为何,究竟还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为何。
阿兰轻柔的抚摸他的脊背,低声将属于他们的歌谣唱完,
军官凯旋,胸前口袋盛放着所有亲人的照片,手里捧着那株盛放的花,代替他们,望不尽眼前这片终于恢复和平的土地。
你要活着,自尊的活着,替你的亲人们,替那些在战火中逝去的人们,继续守护这片你们所共同热爱的土地。
是逃兵,却也是真正的守护者,你可被人唾弃,可你永远不会遗忘自己的初心:守护。
守护你爱的这个国家,守护你爱的所有人。
安德鲁捧着他的脸颊仔细亲吻,小心翼翼的仿佛面对自己即将永世珍爱的人,
“别这样,阿兰……”
他呢喃着低语,
“我不想真的爱上一场梦境……”
安德鲁的一颗心此刻又酸又涨,那是被人轻柔的剥开伤疤又慰帖的往快要腐烂的伤口里注入温暖爱意的窝心感,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与他如此灵魂契合,一眼看穿了他,而后用这种特别又浪漫的方式,用如水般的温柔治愈他。
这双绿眼睛真是迷人啊,有时它如同天使般懵懂澄澈,有时它又如挚爱般情深似海,他凝望着他,是最懂他,最贴心的爱人。
安德鲁亲吻着阿兰的颈项,手指解开了他衣领上的纽扣,潮湿滚烫的唇舌自颈项开始往下移动,留下一道道绵延的亮晶晶痕迹。
阿兰的肌肤比之牛奶还要滑嫩白皙,酒红色的长发散乱的黏在肩侧,两相映衬,惊心动魄的娇艳和美。
“是玫瑰花圃里长出来的小精灵么?”安德鲁撩起他的长发,注视着他的眼眸,“为什么要把玫瑰花瓣顶在头上?为什么要把玫瑰花梗揉碎在眼睛里?”
他低头亲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