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囚室和雌虫囚室本不应该在一起,可是在赛陀监狱,它就这么打破常规的被设置在了一处,甚至可以说,是专为某一只特定雄虫开辟的,矗立在数幢雌虫囚室大楼中央后方的,突兀的,孤零零的,为方便做某些事而这样特别设置的一间雄虫囚室。
现在刚好是放风时间,偌大的场地上分散着众多雌虫,新人的收押场面不至于引起大规模的骚动,但各种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也层出不穷。
林看了看旁边的雄虫。
按照一般流程,新犯收监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路过公共区域,但碍于穆尔上校的要求,林只能把这么一只漂亮,诱惑的雄虫置于众目睽睽之下。
雄虫和雌虫在外貌上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并非没有相貌精致的雌虫,也并非没有身材粗壮的雄虫,唯二的浮于表面的辨认点大概就是雄虫专有的信息素,和雌虫身上瑰丽繁复,彰显本源种族强度的虫纹。只是此刻阿兰的信息素被颈圈和手环吸收,而雌虫的虫纹一般也生长在衣料包裹下的肌肤,最重要的是,赛陀监狱从不关押雄虫罪犯,因此,大部分放风的雌虫只以为这是一名长的过分漂亮精致的雌虫。
身旁的雄虫安安静静的,哪怕被各种无法言喻的目光从头到脚洗礼一遍,也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神色,林看了看他——无法想象还有本性娇弱怯懦的雄虫遇见这么大规模扎堆的雌虫罪犯还无动于衷的,真不愧是传闻中瞒天过海,一步步居然坐上了雌性社会执政官之位的雄虫。
阿兰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偏头朝他微笑,而后伸手,将鬓边散落的酒红色发丝轻轻捋至耳后。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指尖像贝壳一样干净粉润,让人看着很想……
亲吻。
林收回目光,感觉脸颊又有点发热。
站在阿兰·卡诺亚的囚室之前,林忽然觉得有点儿愧疚。
一个本该被全社会捧在手心的高等级雄虫,如今却要住进这么一个简陋的,在雌虫眼中毫无隐私可言的小破屋。
这类似一个玻璃花房——它确实由玻璃花房改造,玻璃围建的庭院,无人修剪的杂乱的灌木丛,老旧的露天洗浴设备,和连廊的一间复古破旧风的小木屋。
冬冷夏热、破败不堪。
“啊,很浪漫。”
林听到这位本该愤怒不满于落后生活条件的雄虫轻声赞叹,“每天清晨我都能沐浴着阳光醒来,身边是繁茂翠绿的灌木丛林,闲暇时间还能侍弄花草……这真的很浪漫,感谢您,军官大人。”
林抿了抿唇,心中的愧疚扩大,甚至让他觉得有些羞耻。
“呃……这里虽然配备有单人洗浴设施……”
一口井,和一条长软管。
“可是是露天的……”
洗澡时,会被所有雌虫透过那层没用的玻璃围观,就算是被关押的雌虫统一睡眠收监的时刻,附近也有许多摄像头日夜不歇的工作。摄像头后,是众多狱警,和协助管理看押工作的军雌。
“啊,”雄虫好脾气的笑笑,“我会习惯于穿着裤衩洗澡的。”
林对他的温和好说话感到不可思议。
在位执政官期间,以权谋私、侵吞公款、教唆杀人,视帝国法律为无物。
眼前的这只雄虫真的是那只罪大恶极的雄虫吗?还是说是被迫替阿兰·卡诺亚顶罪服刑的!?
他见过无数怯懦软弱的雄虫,暴躁任性的也不是没有,但从未见过像这样温柔,阳光,乐观的雄虫。
更何况是在阴暗危险的赛陀监狱。
林一瞬间捏紧了拳头。
如果真的是被迫替人顶罪……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大好雄虫被毁了下半辈子,沦为帝国的交配工具,整座监狱的禁脔!
他必须,帮助他!
阿兰已经走进了花房囚室。
他四处观走,唇角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别碰那个!”林焦急叫道,“那是刺木,叶片非常锋利,很容易割伤手!”
可他叫的晚了,雄虫转过身,无辜的望着他,摊开的手心正沁出鲜血。
林心疼的要命,心中咒骂他的恶毒上司硬要给阿兰安排这样的破烂住所,却不把潜在威胁铲除,害的可怜的阿兰受了重伤,还流了这么多血!
他扶住阿兰纤细的腰肢,将受了‘重伤’,‘血流不止’的小可怜阿兰不由分说的背了起来,“去医务室!快!!”
阿兰不明所以,“军官大人,我只是手受伤了,还能走路。”
林说:“不行,走路会使得血液流速加快,你脸色苍白,不能再失血了。”
阿兰大概觉得很有趣,笑容扩大,颊边陷出了小梨涡,唇角还蹦出了一颗非常可爱的小虎牙。
背着他的林没有看到,只火急火燎的指挥着众人一起把他送进医务室,又安排人立即去铲除花房里所有锋利危险的植物,还当场写了一份申请提交给了穆尔的光脑账号:
《注重隐私保护,保障雄性人权——关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