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是高三(八)班的班长,兼任学习委员。别人不知道的是,他还有一个身份——刘安的狗。杜宇是高二转到这所学校的,第一场考试即拿下了级部第三,名声大噪。他父母离异,母亲再嫁,酗酒的父亲没过几天便把他扔给了姑姑,因此才转学到这里。杜宇生性胆小,一次路上偶然碰见一群混混,就此被他们纠缠不清。混混头子威胁杜宇,要么给钱,要么被烟头烫。杜宇生活拮据,多余的钱一点也拿不出来,束手无策。
混混头子看杜宇长得白白净净,以为是富家公子,可几天准备钱的期限过后,猎物依然两手空空,只是神情更局促不安,这令他大失所望:“脱了他的衣服。”
杜宇慌张地往墙边躲,口中嗫嚅:“不要……”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杜宇的同班同学刘安忽然从巷子的拐角处探出头来。
“你们干什么呢?”
混混一见是刘安,都认识。刘安在高一就和他们“切磋”过,当时刘安初来乍到,司机开保时捷送他上学,混混以为捡到了个香饽饽,没想到人家是跆拳道黑带。关于刘安的身世,众说纷纭,大部分人认为他家是干偏门生意的,父母都出国避风头去了,孩子带出去不方便,于是留在国内,雇了司机和保姆伺候。
“这小子要钱没有,正要教训他。”
杜宇看到刘安,眼中闪烁着希冀,但他也不敢太多奢求,毕竟在学校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
“哦,他和我是同学。还在这儿愣着干嘛,滚吧。”
混混作鸟兽散,杜宇感激得眼泪汪汪:“谢谢你……”
刘安定睛细看杜宇的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没事。”
杜宇被刘安看得脸红:“我泪腺浅。”
“不过我人好是人好,你不准备谢谢我?”
“你需要我做什么?”
“做我的狗。”刘安觊觎杜宇的美貌已久。
就这样,杜宇和姑姑说自己在学校住宿,其实是搬进了刘安的家。一开始,杜宇是拒绝这种皮肉交易的,但随着时间的延长,刘安的腹肌让他欲罢不能。
期末考试将近,杜宇刻苦学习自不必说,刘安也不得不拿起书本。刘安的父母跟他的约定是,只要学校不来电话,一切皆好。而他们学校,班主任有义务给每个班倒数前五的同学的家长打电话,讨论学习情况。刘安别的不在乎,就怕他爸爸一生气把他的保时捷收走。杜宇平时还会黏着刘安,这段时间属于非常时期,学习太紧张,显得他很冷漠。刘安看上去强硬,实则是个玻璃心,总觉得杜宇不喜欢自己了。一个晚上,杜宇正在给刘安讲题,刘安听他口气稍有不耐烦,难以忍受:“你闹脾气是吧。”
杜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刘安总为难他:“没有,怎么了?”
“去把散鞭拿过来。”
杜宇义正言辞拒绝刘安的同时不免有些害羞:“别闹了,马上考试了。”
“那别扯了。”杜宇知道刘安的意思是让他滚,每次刘安这么说,都会惹得他又害怕又伤心。
“考完试和你玩好不好?”他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泪水的味道。刘安不置可否。
考场安排下来了,他们俩只有化学在一个考场,还正好是前后桌。杜宇看到安排时,心头一紧,他也担心刘安考试失利,毕竟模拟考时班里倒数第六的成绩并不能令他放心,如果刘安有麻烦,他也舒服不了。于是,他迅速定下了计划,软磨硬泡让刘安把语文古诗和英语单词背了,刘安的数学和物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只剩化学了。当然,前后桌的位置被杜宇视为天赐,只要刘安能拿到化学客观题的分,总分进到班级正数四十五名的小目标基本上就稳了。
杜宇还是好学生,作弊这种事虽然可以盘算得很轻松,但实践起来总没那么简单。他领着刘安早早进了教室,甚至演练了一遍作弊的流程——在开考半小时后他把选择填空题答案抄在小纸条上,从椅子底下踢到后面给刘安。然而,总有不可抗力因素左右人的命运,监考老师是他们年级最严谨老练的化学老师——钟老师。杜宇看见他进来的那一刻就觉得顺利不了。果不其然,杜宇把纸条踢到后面的动作被钟老师看得一清二楚,当即判二人作弊,让他们出去站着。刘安对于作弊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想法,只是想到如果全科记零分,班主任肯定要找家长,也不知道车还能不能保得住,因此心情颇为郁闷。杜宇的思绪一团乱麻,他知道作弊可能会被通报批评甚至被记过,这种记录不知道是不是会像老师说的那样跟自己一辈子;而且自己前几周的努力都白费了,全科零分以外,他更怕被找家长,他姑姑很可能借这个机会连生活费都不给他;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对于今晚来说,刘安的心情大过天,本来刘安就对他有脾气,经过这件事,他很可能被打得体无完肤。
杜宇的委屈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他真怕刘安就在走廊里训他,想着想着,就已经眼泪汪汪了。
“……爸爸,对不起。”
刘安被杜宇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看了他一眼,不出所料已经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