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自杀，也要挑个良辰吉日。

莉香把支离破碎的情绪，一点点拼凑起来，榨干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去浴室清洗自己和轮椅。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天已经大亮。

莉香换上新的藕色露肩连衣裙，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头，摇着轮椅出门，把洗过的衣服和轮椅坐垫晾在外面。

窗外是既算不上放晴，也算不上阴沉的糊涂天气。衣服晾到一半，莉香饿得不行，便打算先抽根烟，驱散叫人浑身发软的饥饿感。

烟盒打开，圆圆的香烟，从莉香无力的指间掉落。

“啧。”

莉香的收入水平还不允许她再拿一根新的。她摇着轮椅上前，附身刚要去拾，香烟边上，出现了一只雪白的运动鞋。

莉香的目光下意识向上：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搭配格子百褶短裙，白色的制服衬衫扎在腰间，衣襟宽松，难藏丰满傲人的酥胸；敞开的领口下，雪白的皮肤反衬黑色的皮革项圈，一头漂染的金发，在略施粉黛的雪白脸孔间，平添了几分柔美和缥缈。

寡淡的莉香与少女相比，好似白面包之于汉堡王、清汤面之于咖喱饭、干虾米之于烤秋刀、煮白菜之于五花肉——世人皆知后者不健康，却无不投向目光、留下口水。

促进消费，可知如今不享乐既是大罪。

“我来帮你捡吧！”少女热情地说，弯腰拾起香烟后，却抬手丢到一边，转手从裙子里摸出一盒黑色香烟，抖出一根，递到莉香面前。

“我叫梦萝！这几天刚搬来！还请多多关照！”

梦萝笑靥如花，归拢脸边的长发，露出耳朵上数枚卖弄的钉环。

“叫我莉香就好……”

莉香一听便知，梦萝就是昨晚热闹中的那少女，不禁羞红了脸。

梦萝一对明亮的双眸快速转了转，说道：“姐你是在晾衣服吧！我帮你好了！”

百褶裙从身前飘过，裙底似还残留昨夜的淫味，莉香心头不禁传来一丝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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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萝两三下就晾好了衣服，靠在阳台上吸烟，举手投足间，是浓浓的风情滋味。

“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梦萝笑嘻嘻地搭话道。

说了你也不懂！——被父母问到工作时，莉香都是这样气鼓鼓地回应，而且她自己也说不太清楚，自己这工作到底该叫什么名字。

可既然拿了人家的烟，又被人帮了忙，莉香绞尽脑汁思索许久，吐出一口烟回答道：

“我的工作……怎么讲……帮人写书吧……”

“诶——！”梦萝瞪大眼睛，惊讶地尖叫，“那姐你是作家咯！你好厉害啊！”

莉香摇头苦笑——别说是作家了，自己连个作者都算不上。

“姐！你写过什么书呀！给我看看好嘛？可以给我签名吗？”梦萝兴奋地追问着。

“都是些很无聊的书啦……”或许是太久每个人说话，梦萝的热情，让莉香感觉浑身不适，迫切地想结束对话，“——比起这个，小姐姐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哦！我是心理医生！”梦萝毫不犹豫地说。

心理医生你个鬼啦！莉香心理疯狂吐槽，阴阳怪气地回击道：

“难怪呢，跟你妈妈关系那么好！肯定很懂老女人的心思吧！”

莉香指望着梦萝要么怫然变色，要么打圆场结束话题。

谁知她竟然露出，跟自己风情气质完全不搭的，小女孩般畏畏缩缩的羞涩。

“诶……诶！　”梦萝焦躁地摆弄着胸前淡紫色的小领带，“你……你怎么偷看我呀……”

梦萝羞答答的样子，反倒给莉香搞不会了，也跟着红起了脸。

“谁、谁稀罕看啊！”莉香尴尬道，“还不是你们搞得声音太大……”

“呜……”梦萝咬着嘴唇，纤纤细手抓住衣襟。

忽然，梦萝绕到莉香身后，推起轮椅就往前走。

“诶！你干嘛呀！”莉香尖叫着，却又无能为力。

“对不起！但是现在由不得你了！”梦萝涨红脸大声说。

“要杀人灭口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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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灭口什么的，成本太高。

但要是甜食封口，梦萝还是能做到的。

梦萝一口气把莉香推到楼下商圈的甜品店，搞了一桌子甜品零食，求莉香帮她保密。

莉香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吃冰淇淋是什么时候了；凉凉的冰渣进入身体，非常舒服。

“所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莉香抿了口咖啡，“要是危险的勾当，我可不能答应。”

“没什么危险的事情啦……”梦萝把盘子里的华夫饼切开，“就是普通的妈妈活而已。”

“什么活？”莉香好奇道。

“妈妈活。”梦萝说，“就是服务那些性欲旺盛，但是老公又不行的女人。”

“但是你……”莉香盯着梦萝丰满的胸部，陷入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