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贺云江，没能把他推开，只好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被子，翻身面朝这人发呆。

贺云江的睡姿十分乖巧，呼吸轻得几不可闻，擦洗干净的脸呈现出比婴儿更恬静的神态，仿佛和绝望的末世都隔绝开了。

邱肃看得入神，呢喃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你有好处，但是最起码……最起码你可以暂时安身在人类的居住地了，不是吗？我们是人，无法脱离群体生活，过那样孤单的日子，你该有多痛苦？”

原来的贺云江获得了进化能力不假，但同时又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在夜间他几乎无法保持理智——那是不同于现在的折磨，他在夜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属于人的思想在一点点消退，再被怪物的混乱和嗜血本能占据大脑。

如果让那种状态下的贺云江和他在一起，他的结局就不只是被吸血了，第二天的太阳将照亮他的尸体碎片。

所以在晚上时贺云江会选择远离聚集在一起庆祝又一天存活下来的同伴，在外面的世界里孤零零地游荡。

何况每日持续的夜间异变早已改变了他的原本面貌，贺云江在众人的心目中逐渐不再是稳重靠谱的中心城特工，而是越来越丑陋的异端。

他不是怪物，却早已被视为怪物。

“但是……”邱肃又沮丧下来，难过地说：“但是我没想把你变成这样的……如果有选择，我当然会兑换更高级的道具，可是……”可是他买不起。

因为上个世界他搞砸了，他没能回收两条数据流。

“小家伙，你情绪一直不怎么高涨。”原本在熟睡的贺云江忽然睁开了眼。

“没有。”邱肃失魂落魄地摇头，闭上眼睛不叫贺云江看见他满眼的懊恼。

贺云江不置可否，将他揽得紧些，说道：“睡吧。睡醒了还要让我填饱肚子。”

他说着“填饱肚子”，手却轻轻捏住邱肃的屁股，握住比白面馒头还软乎的臀肉，声音逐渐变低了。短暂的清醒后，他再度睡了过去。

邱肃臊得不行，小声应了一下，心里又稍微有了点信心。

好歹他现在能当贺云江的口粮，也算是帮到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