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的狠劲儿和出类拔萃的判断能力领导黑木组,哪怕平常表现得再温和轻柔,属下在附近都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定丸会内部气氛却很轻松,我在这边住了两天,每天都能听见不知是谁的下属隔着窗户大声嘲笑丸罔「金屋藏娇」……
相比起来,大概是公司氛围的区别?
……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短,小腹疼了几天就渐渐好转、不再流血,除了偶尔动作激烈会痉挛疼痛,几乎没有任何其他问题——定丸会的外编医师告诉我,要不是在冬天冰冷的海里泡了几个小时,连这点反应都不会有——比起流产简直像生理期。
窗外正对庭院。
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方才下了一地新雪,群树枝头结了雾凇,冷白冰霜泛着朦胧的雪色,层层叠叠似柳似花地半垂下来,时而有风经过,拂过一片白烟似的细细霜白。
真是、冬日绝景。
“我家老头子就喜欢这个。”丸罔不以为意,“柳絮在春天超烦人的,他就为了过冬时候看几天非要种,被会里的大家抱怨了好久。”
我被勒令躺在被窝静养,他却有工作要做,不知是否放不下心,只有第一天早上坐在书房工作,后来就把大堆设备搬到矮桌,干脆坐在榻榻米边上工作。
真的能专心吗。
我侧身枕着手臂望过去。
丸罔陆:“……”
虽然对着电脑正襟危坐,尽可能假装没看见,藏在宽松长裤里的什么东西却非常显眼的勃起了。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明明是陆君一直过度关注我呀。”
我没忍住笑,伸手玩弄少年身下快要把裤子顶破的位置,“总感觉,身体出现了奇怪的变化呢。”
“铃奈小姐。”丸罔认真地问,“我可以强迫你吃掉它吗?”
“……不是说了不会强迫我吗?”
“那是丸罔陆说的,现在是发情怪兽。”
“……不要擅自认领那种称号。”
在定丸会的几天,他基本都待在屋子里,别说外出工作,连锻炼都只在隔壁的健身房。
——还会强行、相当夸张地把我放在轮椅上推过去……
说是「担心视线一错开铃奈小姐就会消失」,神色很复杂。
或许出于同样的原因吧,睡觉的时候,总是抱得非常紧。
在家的时候,虽然做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和这位黑道组织的小少爷一起过夜,仅有一次同睡是在下午的沙发,因为被很生气地指责「没有防备心」,所以印象相当深刻。
真正睡在一起的晚上,金发少年侧身望着我,不知为什么、呆呆怔愣了整晚。
「……怎么了?」
「感觉…很神奇,」少年压抑地说,声气极度不稳,「像是、上天的恩赐一样……」
「没必要说得那么夸张啦。」
「没有夸张。」他说,「一点都没有,铃奈小姐,在礁石旁边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混着惊喜与绝望。
就算得到的是尸体也好、半是扭曲的思想。
「礁石?」
「啊、我还没说,你被海浪冲到礁石上了。……冲过去的时候,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
「欸?原来那个时候就流掉了呀,没被鲨鱼吃掉真幸运。」
丸罔陆「……再这样说,我要生气了,铃奈小姐。」
那天夜晚,黑道组织昏暗的和风房间,大概是少当家常睡的榻榻米上,发色醒目、对我向来强硬恶劣的少年,仿佛触碰易碎品一样,将冰凉指尖轻轻放在我的脸上。
「不要死掉。」
隐约感觉、他的声音像在颤抖。
形状漂亮凌厉的眼睛浮着水光似的,妄图抢占什么的侵略性却比以往更加浓郁。
「……可以吗?」
这种事情,哪里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呢。
于是我说,「这要看你呀,陆君。」
他怔怔地、稍微睁大了眼睛。
月华如水,窗外新雪松软洁白,水华银光自木窗纹路细碎洒下,落成斑驳雪白的霜。
面容精致的少年便是浸在这片霜华中,轻轻颤抖着、叫我——
「铃奈小姐?」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走神地想起落水时,昏迷前一刻的想法。
听天由命也好,随波逐流也好。
「……陆君说过的,对吗?」
我总是迟钝又抓不住重点,很多时候,直到过去很久、才能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份选择是错误的,因此直到现在为止,我的人生都是随波逐流、随意选择的结果。
只是。
偶尔。
像是为了回到家乡而跳下无尽深海那样。
我会主动做出选择。
用温热掌心握住放在脸上、骨节分明的冰凉手指,我稍微抬起头,触碰少年线条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