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兰皇家大教堂安静的矗立在王宫正背面，穿过巨大的立柱外廊，巴西利卡式的飞拱为这座建筑撑起了一片庞大的空间。

????　??唱诗班的孩子哼出柔和忧伤的旋律，教堂的花窗玻璃折射出彩色的光点，然后将它们洒在棺椁中的人身上。

??????　在卡萨布兰卡的簇拥中，尼德兰的王储安静的闭着眼，不再呼吸。

??????　利诺教皇用他威严而慈爱的声音，缓缓吟唱祷文：

???????　仁爱的天父在上，

???????　请您怜悯这迷途的羔羊，

???????　请您恩赐这徘徊的英魂，

???????　早日挣脱死亡的枷锁，

???????　升入光明而安宁的伊甸园安歇；

???????　在慈悲的圣主的羽翼下，

???????　他的灵魂必将得以永生。

???????　亚门。

??????　教皇将混合了白色粉末的圣油抹在王储的额头、肩膀、胸口和手心。旁边的洛维陛下略显紧张的看着教皇的动作。

??????　他压低音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您确定，这次我们真的能成功…？”

??????　教皇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洛维陛下立马被他饱含威严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退后一步，双手合十假装祈祷。尼德兰的国君在圣廷教皇面前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　他们身后还站着一批圣廷所属的执行者，这些执行者都穿着一尘不染的拖地长袍，手持银质十字架，每个人脸上都戴着没有五官的白色面具。

??????　洛维陛下偷偷看了他们一眼。在此之前，连他也没有见过这一批圣廷的秘密武器，这一眼让他莫名有些毛骨悚然，他赶紧将目光收回，专注地盯着祷告仪式的中心。

?????　?他的继承人躺在白色的鲜花中间。教皇将法杖高高举起，圣廷执行者手里握着的十字架对准王储的尸体，十字架顶端猛然爆发出耀眼的白芒，将他全部笼罩在其中。

??????　尸体上方飘散出白色的雾气，洛维觉得那可能是某人英勇的灵魂，但他面上没有一丝悲痛，要不是教皇还在旁边，他简直想大笑出声。

??????　死了，终于彻底死了！这个饱受人民爱戴的王储，这头百战百胜的帝国雄狮，这个让他日夜难眠的继承人，这个——

??????　这个他的哥哥，该死的理查德的亲生儿子！

??????　二十二年前的夜晚仿佛就在昨天。

??????　二十二年前，他还只是洛维公爵，颓废的住在远离王都的庄园里。在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的庄园竟然意外迎来了一位大人物，教皇利诺?康斯巴德。

?利诺告诉了他千年的预言，并说服了他同圣廷做了一场交易，其实洛维不需要利诺大费口舌——反正他本来就一无所有。

??????　交易的结果显而易见，他洛维成为了尼德兰的国王，他勇武的兄长因背叛死去，他的王后也已经是尸骨无存，至于他们的孩子？噢，现在是他洛维的孩子了，他的孩子则成为了圣廷“复苏天使”计划的第一个实验品。

??????　洛维并不关心圣廷的计划，也并不在乎子民们对他的唾骂，因为他深信，自己就是千年预言中的君主。

??????　在那千年预言里，白袍的圣者降临世间，驱散一切的苦厄；人间的君主在御，统治长久的盛世；

??????　他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喃喃出声：“而所有邪恶之人…”

??????　“都将坠入永恒的地狱？”有人笑着说。

??????　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如同虚空中一道惊雷。洛维触电般抬起头。

??????　骑士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　青年看着眼前的“父亲”，捅进他胸口的手握紧，捏碎了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　洛维脸上还带着震惊的表情，他失去心脏的身体已经“咚”地摔在地上，旁边是躺了一地的圣廷执行者们。

??????　利诺教皇终于发出了愤怒而不可置信的怒吼：“这不可能！你的身体应该早就献祭给了圣灵，尼德兰纯洁的血脉是最适合天使的容器！可为什么，降临的不是天使，而是——”

??????　“废话太多了，先生。”骑士冷冷地说，“现在，轮到你下地狱了。”

??????　日暮时分，教堂钟声响起，白鸽纷纷起飞。

??????　女巫赤着脚，站在满地鲜血中，拈起地上的一朵卡萨布兰卡。

??????　此刻的尼德兰国家大教堂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各种神职人员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头顶双角、背生单边黑翼的恶魔刚刚结束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