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衔尾蛇的游戏里王念的排名不算低,进入副本后拉拢她的不在少数。可惜我没见识过她的实力,但如今听她将自己对这个世界零零散散的猜测说出口,心底不由得一阵佩服。
“有这种能力的话,守护这里的NPC会是个很强大的对手。”说到这里她笑了笑,“这样讲可能不太好,毕竟他没有对我们有实质性的伤害……但我们的关系就是对立的。”
我点点头。
“这是第六个副本,距离结束还有两个……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个游戏,可能没那么简单。”
“小怜,我其实不知道,自己能护着你多久……但姐姐会努力带你通关的。”她望着我,墨色的眼里满是星光,“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我同样深深地看着她。女孩背靠着整个夕阳,我站立在一片阴影之下,我们的手牵在一起,光和暗就此分离。
“姐,”
我移开了眼,看向窗外火色的云霞。血色的残阳有种张狂的艳丽,可惜接连几具倒吊的尸体从窗户上沿坠下,女人浓密纤长的黑发遮住了我的视线。随着挂在脖颈上的绳索一点点地下降,尸体的脸完整地呈现在我的眼前,血从充血折断的颈部蜿蜒流进发里,三具尸体分别被剜了眼、割了耳、撕了嘴,伤口粗糙,还带着组织碎屑。她们脸上的笑容实在倒胃口,我瞥了两眼就又转回去看王念,
“据说通关了最后的副本,是可以成为游戏中的NPC的,如果、如果真的有那种机会,你……会选择么?”
她却已经朝前走了,轻轻扯了扯我的手腕,示意我跟上。
“不会的,我要陪着小怜啊。”
陈振均虽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天晚上又恬不知耻地缠上了王念。他俩是发小,一直到高考考上不同的大学才分开。这次副本的出生点在高中校园,我和王念都是高二,就他苦逼地分到了高三,虽然没有要求必须好好读书,可惜这人是个实心的老实人,天天点灯熬油奋战高考,别人忙着通关,他忙着刷题,好不容易熬到了第六天,才撒欢儿地跑过来找发小抱大腿。王念虽然对他帮着外人欺骗我这件事心存芥蒂,但同样清楚宁以蝉的组织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被利用的也不止我一个,这才勉强收留了他。
“我是在上个世界被他们骗了,欠了个大人情。他妈的连罗盘都给老子扣下了!”陈振均顶着一双熊猫眼鼻青脸肿地跟我哭诉,一半是王念打的,一半是熬夜熬出来的,“这组织就不是人待的地儿!妈的要不是游戏里不归警察管,就这几个迟早得给枪毙了。”
我面带惋惜地表示他的经历真的让人心疼,虽然在现实社会像他这种搞风水的可能也得吃几年牢饭,王念则全程一脸活该地看戏。陈振均想缩到我怀里哭诉,被察觉到意图的王念拖出去又踹了几脚。
“我心挺慌的。”
他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宁以蝉等人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算卦。他们平常没有生活在一起,陈振均对这群人做了什么也并不知情,但考虑到以往这些人的作风,虽然得到的都是吉兆,他也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事。而他熟识的玩家也只有王念,虽有心提醒其他人,但人脉和社恐限制了他学雷锋做好事的美好梦想。所幸这几天一直没发生什么怪事,学校里的普通人该上课的上课,该念书的念书,没有什么死人的消息,也没有难以解释的异变,他就没有过多怪罪自己。
我咬了口王念递给我的面包,听到这点了点头,含混不清地安慰了他不要多想。大家都是懂科学讲信念的,不能惧怕旧社会的牛鬼蛇神。刚说完话,悬在他头顶的恶鬼就扭断了脖子,掉在地上的头滚在我脚边,伸长舌头瞪了我一眼。
我眼观鼻鼻观心,借着伸懒腰的功夫给那个头一脚踹走了。
陈振均嘴里塞了勺面,说话含混不清:“我觉得宁以蝉有问题,就凭那种脑子能在组织里混个有头有脸的身份?我可不信,但具体有什么问题我说不出……他可能在藏拙。”
王念面无表情地鼓了鼓掌,说你废话总结的可真到位。
陈振均汪地一声哭了出来。
天边的太阳再度升起,我在他们两人脸上看到了短暂的松懈。周遭的鬼魂同样仰起头看向窗外,有种落寞的意味。
“最后一天了,”我说,“万事小心。”
时间很快到了二十三点。
放学后一直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事故,整个世界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除了没有遇见其他玩家这个令人不安的征兆外。空教室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的细微响动,王念最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喊了陈振均一声,扯着我就朝门外跑。
黑暗中那些东西也动了起来,但陈振均反应更快,闪身出门的一瞬就带上了铁门,只听一声重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板上,坚硬的防盗门被生生顶出个夸张的凹陷。
“我操,什么东西。”
陈振均明显被吓了一跳,王念同样也皱着眉,罕见地一语不发。
还未等我们歇口气,走廊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