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色,轻颤的雪白睫毛透出幼崽般固执的稚拙:“我不管,我的天神,您在这样特殊的夜晚里邀请我一同观赏烟火,我有理由认为这是您在对我进行某种令人遐想的暗示。”
奥斯汀浑身一震,突兀的哈哈大笑起来,坚毅的剑眉挑出夸张而不可置信的弧度:“绝非如此!皇妃殿下!这绝无可能!”
伊丝琉尔无奈的摇摇头:“我的天神,这世上怎么会有像您这样不解风情的木头脑袋存在。”
奥斯汀诚实的回答他:“我只是说个事实,殿下,还有如果您愿意把‘木头’两个字替换成‘钢铁’,我会很乐意接受您的称赞的。”
伊丝琉尔清冷的微笑起来,这微笑无端的透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他眨动着飘着碎雪的长睫毛,又像一个稚童般天真无邪的开口:“我的天神,如果陛下不在您身边的话,您会不会变得稍微懂得怜香惜玉一点?”
奥斯汀收敛了所有夸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低声挣扎着开口:“陛下不在我身边。”
“您真是很不会演戏,天神大人,您那样欲盖弥彰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奥斯汀很是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沉声不耐的低吼:“我是不明白你和陛下在闹什么矛盾,这样拿我寻开心,有什么矛盾自己说清楚不好吗?硬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伊丝琉尔唇边笑意更深:“可您真的无辜么?奥斯汀……我的天神大人。”
他一字一顿的开口,从他唇齿间溢出的每一个字音都像是情人间私密的呢喃,他只是用那双紫眸这样专注的凝视着他,红润的唇瓣含着他的名讳,再以清而哑的嗓音暧昧的吐出……
我当然不无辜。
奥斯汀绷紧了身体,体内积攒的怒气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扎了一针后全部泄漏。他转头看向虫帝,在那双黢黑的眼里看到了狼狈发抖的自己。
身体发着抖,不是因为愤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戳中心事的无耻兴奋。
人总是要习惯性的欺骗自己,以期望能够骗过他人。
可有些自欺欺人真是徒劳的可笑。
虫帝的表情很平静,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诉说着他的懊丧和嫉恨。
没有人能够真正拒绝伊丝琉尔,
奥斯汀回想着那双楚楚动人的垂泪紫眸,和那个少年披散而下想要遮住某些诱人部位,却适得其反的海蓝卷发。
满身的血迹和青紫的伤痕无损他的美丽,手里破碎的半个啤酒瓶让他看起来那样疯狂又偏执,营帐中追出来的高壮军雌头部正在涌出鲜血,可少年仰视他的目光仍然是如此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高洁。
怎么有人能逃得过他的魅力呢?
奥斯汀痛苦的想着,
只要看过他一眼,从此目光便只能痴迷的追寻他的身影;只要与他说过一句话,从此口唇的张合便只能吐出对他的赞美和倾慕;
只要想通了这些,心就不会再受自己控制。
他是无情的媚药;是冷漠的情毒;他是让人无法招架的美色杀器。
哪怕忘了那张脸,那双眼也存在心底永恒不灭,哪怕欺骗自己无动于衷,心跳的频率也在叫嚣着要他接受残酷的现实。
没有生物逃得过伊丝琉尔的魅力,除非一块血肉捏就的钢铁。
可一块钢铁本也无法被称为‘生物’。
伊丝琉尔含笑看着突兀黑屏的通讯屏幕,朝一边安静等待的杜维纳眨眨眼,
“我是不是很美,杜维纳?”
杜维纳低声回答:“您是世上最美的人,殿下,您的魅力无人可挡。”
伊丝琉尔满意地笑了。
可对于他本人来说,这魅力又何尝不是令他痛恨到流下血泪的残忍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