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底的不安,点上烛灯,放轻脚步摸了出去。
门外不静,女仆步履匆匆,穿梭在走廊。
白沐贴着墙,在尽可能将存在感归零的情况下走下楼。
敞开的大门正在缓慢关闭,白沐在昏暗的光线中辨别出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此时看上去狼狈极了,披风被烧没大片,衣服破破烂烂的挂着,身上都是斑驳泥泞的血迹。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每走一步都微微摇晃,好像随时就会摔在某处不省人事。
白沐愣在原地,看着他踉跄靠近,视线慢慢锁定在她身上。
莱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站稳身子,而后向她张开双臂。
白沐被他这幅模样吓到,端着烛台呆在原地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过了会,他的表情没落下来,但很快,高大的身形就在眼前逐渐缩小,变成那副无害的少年姿态。
他的双臂依旧没有垂下,固执地张开。
直到被那具柔软的身子轻轻拥住,他才磕上眼睛,在温暖的颈窝磨蹭。
那一瞬间,白沐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从未有过的问题‘为什么是她呢?为什么唯独留下她?’。
身上大大小小的刀痕让白沐无从下手,她僵硬地绕开最严重的那处。
伤在胸口下方,像是被什么利器刺中又来回旋转,才能留下这么深的痕迹,伤口上都是粘稠半干的血痕,皮肉外翻着,还有一点烧灼痕迹。
他要是人类,估计早就死了。
莱斯赖在她身上不动,奥蒙也没一点想要援助的想法。白沐只能气沉丹田,使出吃奶的劲一点点抱着他往楼上走。
脚下的地毯软绵绵的,她突然像踩到一片宣软的云,整条腿陷入失重般向后跌去,数只蝙蝠从她身侧飞过,在簌簌的声响过后,她落进那张熟悉的床。
两人在床上微微弹起,又稳稳落下。
等白沐回神,他已经侧卧在她身旁,长指抚过她的掌心轻挠。
有点痒,白沐握住那只作乱的手,偏过头。
他的眼睛掩在凌乱黑发后,尽管如此,两人的距离让她从发丝缝隙中捕捉到那股带有歉意的情绪。
湿漉漉的,像只惊恐又迷茫的小兽。
鬼事神差地,她慢慢靠近吻上他苍白的唇,舌尖在唇上辗转,直到微微泛红才分离。
白沐摸上他的耳垂,学着老一辈人哄小孩的方法轻轻揪了一下。
他伤的很重,奥蒙看着那两道伤口沉凝许久,才吩咐下去准备处理工具。
那些伤口都吸缓慢速度恢复着,唯独胸口下那处边缘腐烂,内部的血肉愈合后又再次撕裂。
匕首快速切割腐坏的皮肉,每一下都干净利落,没把场面弄得太过血腥。
白沐不敢看,但她放不下心,只好背对着手术现场,手指安抚性地勾住他的。
莱斯一声不吭,仿若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只注意着那道背对着他的身形,视线贪婪的勾勒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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