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被赶出家族的仇恨，不是说忘就忘的。陈驭霄赤红着眼，举拳尽全力击向沙袋，然后倒坐在地上掩面低笑。

当年只因久久炼不出气海，他昔日堂堂程家大少爷，被当成弃犬一样扫出家门，让那个借子上位的毒妇和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霸占了他应有的资源。还有做墙头草的解家，听说再过几个月，他的未婚妻就要变成那个野种弟弟的了！

如今苍天有眼，给了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他誓要程家知道，当初瞧不起自己的会付出怎样天大的代价！

“前辈！”程驭霄豪情万丈，对识海内的某位存在传音道，“我依照你的嘱咐，每日炼体数小时打基础，如今都过去两月有余了，何时传授我功法？”

这便是他的底气所在。两个多月前，颓废不堪的程驭霄在回破出租屋的巷子里摔了个七荤八素，迷迷糊糊中划破的手指碰到路边一颗漆黑平常的石头，再睁眼脑子里就多了个了不得的大能残魂。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虚影出现在面前，有如清泉击石的凌冽男声响起：“你的灵根实在是太差了，四灵根放在我的时代，给宗门当杂役都不配。若是寻常功法，以这方世界的稀薄灵气，恐怕蹉跎百年也难成筑基。”

“啊？”程驭霄脸色难看，顿时蔫了下来。他本来就错过了最佳的入气年龄，现在都二十一岁了，照奚煌前辈所言，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报复辱他的人了？

“不过……”奚煌话头一转，在程驭霄瞧不见的角度一扫他浑身薄汗涔涔的壮实身体，两月锻炼下来，本就有习武基础的结实轮廓更是矫健非凡。如果单单遮去他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也是赏心悦目的景色。

“我有一门速成心法，当年和合欢……咳，和某个妖女打交道得来的，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研读一二。”

心法自动出现在程驭霄脑中，他只看封面，喜出望外的脸色就僵住了，艰难地念出了心法的名字：“《阴阳和合诀》？这……这是什么东西？”

再看里面的内容，他大惊失色。这哪里是功法，分明是画男女姿势的小黄书！二十一岁的处男程驭霄面红耳赤地闭上眼，心存侥幸道：“前辈，上面说的吸男人阳气，不会是要……”

奚煌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说道：“啊，对，就是要你以自身为炉鼎，通过和男子交合汲取阳气，再转化成修为。对灵根天赋没有要求，当然是找的男子越多就修炼越快。”

谁让这小子刚见面就出言不逊，骂他“老鬼”。能修炼的功法那么多，他偏要选最下流的，整治一番这小子不可。

“真的没别的可选吗……”程驭霄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差点就动摇了奚煌的内心。

但他最终口气冷硬地说：“没了。你可以考虑清楚，这功法前面也有些积累基础的内容，先练那些个也无不可。”

臭老鬼！程驭霄只敢在心里骂他，认定奚煌在骗他。这家伙仗着自己长一张招人喜欢的脸蛋说屁话，指不定生前就是因为嘴巴惹祸被仇家干掉了。

两人各自怀揣心事，奚煌在外面游荡一会又钻回了程驭霄的识海，程驭霄则要冲个澡去上学。

马上就要毕业，程家“善心大发”地没让他退学，而是继续在原来各大家族精英云集的学校读完书。当爹的程老爷甚至惺惺作态地说，如果他能顺利毕业，就允许他去给小儿子当护卫，不至于饿死在外面。

我呸！

现在他的资源被夺，那个野种程雁行就得了势，整天摆一张臭脸，不将他放在眼里。人人都去巴结新的程家少爷，也不知道是主动讨好还是受指使，想尽办法欺负他。

程驭霄叹口气，整理一下地摊上买的短袖就出门了。他呼风唤雨的大少爷，以前哪受过这委屈？

“娇生惯养。”奚煌还在说风凉话，“我当年为在宗门脱颖而出，反复摧毁重塑境界，在秘境最危险地挣扎求生，吃的苦比你多多了，能有蔽体的东西就不错了，区区几件衣服你还要计较？”

“和你说不到一块去！”程驭霄哼一声，昂首挺胸去了学校。他本来想感慨一下以前坐豪车的生活，但怕奚煌继续讥讽他，就闷头走在路上，顺便拿路过的纨绔子弟说的风凉话当耳旁风。

他程驭霄，最不缺的就是自尊心！

课堂时间很无趣，程驭霄有意不去看坐在最前方的程雁行，目光一直盯着右前方的漂亮女生——那是他们学校的校花，楚家的大小姐楚莹莹。

“真好看……”程驭霄叹一口气，痴迷地凝视她姣美的背影和一点白皙的脸颊。什么未婚妻，哪有楚莹莹的一根头发丝完美？“我要还是程少爷，一定要和她结婚。”

“我觉得你还是程少爷的时候也配不上她的家室。”奚煌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程家说到底只是个新晋的小家族，不能和楚家这等位列五大家族的古武世家相提并论。

程驭霄也不生气，满脸痴迷的傻笑猛然一滞，飞速低下头。因为程雁行好似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视线，冷冷地扫视过来。

臭小子，又不是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