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又少，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周文玥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虞迟目眦尽裂，取下背上的琴，十指翻飞，原本低沉悠远的琴硬是让他弹得又急又重，犹如魔音贯耳，顾萧埋着头，满脸痛苦，却伸出双手握住了应雪剑的剑柄。

“顾萧你疯了！”苏毓收了剑，冲着顾萧大喝，一时之间都已忘了自己几乎从来没有直呼过对方名讳。应雪剑本就排斥异主，如今杀意之剑雷霆万钧，顾萧刚一碰上剑柄，数不清的剑气已经刮破了他手上的皮肉，深可见骨，柳成舟咬了咬牙，想收剑却不是那么容易，虞迟舔了舔嘴唇，果然早先对顾萧下蛊是赌对了，他不敢停，又连拨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重，顾萧痛苦地甩着头，好似被什么缠住了，手却不怕死地更加用力握紧了应雪剑，柳成舟不得不松了对应雪剑的控制，却因为暴涨的杀气反噬到自己身上，气血一阵翻涌。

方有为一下便看明白顾萧这是被琴音控制，铁刃脱手而出直奔虞迟掌中琴弦，虞迟却是把琴一翻，猱身躲过了攻击，唐言冷笑一声，又重新命令唐岳攻了上来，方有为皱着眉，与苏毓背靠背，一时却也无解，唐言唐岳虽然武功不及他俩，但恼人的暗器却是一箩筐，若稍不注意中上一个，怕是尸骨无存！

柳成舟压下翻涌上来的血气，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猩红色，踏水而来，瞬间移到了周文玥身后，隐约泛着红光的手已经扣上了周文玥纤细的脖颈，另一只手握住了应雪剑的剑柄，声音冷若寒冰：“你大可以试试是我的手快，还是你的蛊更厉害。”

周文玥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却犹如恶鬼修罗般的男人，窒息感让她呼吸不顺，憋红了脸，她艰难地看了虞迟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被控制住的手却从绑腿上掏出了一柄匕首，柳成舟手上加了力道，周文玥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却紧紧握住了手上的匕首，抵在了顾萧颈间。

腥红的血滴落在佛像上，润湿了神像勾起的唇角，随即化进澄澈的湖水里，漾起一圈极其细微的涟漪，虞迟双手不停，琴音贯彻深林，惊飞云雀，顾萧不仅是握住应雪剑的手正汨汨地往下滴着血，两只耳朵也流出血来，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应雪剑，柳成舟低头看着周文玥，声音倒是温柔了些，“把它拿开。”

可越是温柔，周文玥的手愈是抖个不停，锋利的刀尖在顾萧脖颈上点出几条不规则的血线，柳成舟闭了闭眼，如果有得选择，他并不想同门相残，即便他早已判出青云。

除了那双红得像血一样的眼睛，周文玥什么也看不见了，窒息感让她渐渐握不住匕首，她什么也听不见，绯红的脸已经胀出些许不自然的紫色，虞迟咬了咬牙吼道：“放手！”他控制着顾萧，将致命弱点往匕首上凑，柳成舟睁开眼，一脚踹向顾萧胸口，顾萧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在水面上砸出一大片水花，整个人瞬间沉了下去，应雪剑重归于手，寒光闪过，腥红的血溅了他满脸，他捡起地上的巨阙，双手催动，青铜铸成的巨刀瞬间已经到了虞迟眼前，虞迟只能背上琴甩出凝魄丝，却丝毫不能阻挡巨阙的威力，几乎没有开刃的刀直直钉进了他的肩胛骨，一路冲刺，将他定在了树上，巨大的疼痛让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用能动的手甩出最后的凝魄丝，接住了周文玥如枯絮败落的身体。

柳成舟一头扎进水里，奋力游向了顾萧，意识不清的顾萧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朦胧中看到一脸焦急向他游过来的柳成舟，下意识地伸出手，澄澈的水底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睁着眼，柳成舟已经拉住了他，想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顾萧眨了眨眼，在他前面的水域，倒映着一个人影，被数股凝魄丝绞缠着，腥红的血却好似泉涌一般从她身上喷出来，滚落进湖里，晕开一大片血红，顾萧呛了口水，越过了柳成舟想爬上去，但水流裹卷着他，不停地把他往下拽，本就所剩无几的空气已经完全被榨干，带着血味的水一股脑儿地往他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涌，他发了疯一样地想往上游，却只能离周文玥越来越远，怎么会……为什么……

虞迟拉着凝魄丝的手已经出血，他一用力，肩胛处的刀伤更是彻骨地疼，染了血的丝一缕缕从他手中断裂，他脸上的绝望也一分分更加真切，直到所有的凝魄丝都断开，湖面上的人终于失去支撑砸进了水里，虞迟几乎失声，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低语：“不可能、不可能的……”

系统无情的声音机械地宣布：“编号019，出局。”

顾萧伸出手，想接住坠进湖里的人，柳成舟拉住了他，将他紧紧抱进怀里，带着他往水上游，顾萧失神地看着在他前方，清澈的湖底里，慢慢沉下去的人，她一头长发像极了湖底的水草，飘荡着，像是在缱绻地诉说着什么，柔软的衣摆被水流拉扯着，像是要起舞，鲜红的血在水底失了颜色，不如她青绿的束带亮眼，她整个人一路下坠如抓不住的落叶，很快便沉积在了湖底，激起一层浊浪，而他已经被拉得越来越远，猛地浮出了水面。

顾萧坐在唇角抹了胭脂一般的佛像上，手因为疼痛而不停颤抖着，他虽然刚才被控制了，但并不是一无所知，是柳成舟……为什么，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