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第一个坏消息就是……那三十七具尸体,皆被绑在血重楼祭祀大殿的刑柱上,放干了血,引入血槽,打开了装有魔教圣物的匣子,慕容献将圣物作为新教主继位的信物传给了长风长老……”
顾萧当即脸上失了血色……唐奉青……慕容献……处理尸体,他有些难以置信,这真的是唐奉青做的吗,可是除了他还能有别人吗?花海棠不满他的分神,戳了戳他惨白的脸,继续道:“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相传顾郎集结各路侠士直入幽州城,不顾安危舍生全义,终让同门师兄入土为安,而随行侠士与魔教中人鏖战至死,令人惋惜,顾盟主如今早已名噪四海啦。”
“这分明是谣言!”
花海棠嗔怪地点了点顾萧胸口,有些委屈,“这是赵长黎想要的答案,也是你最好的归宿,怎地不谢谢奴家?”
她见顾萧仍旧愤懑,只好继续道:“谣言与否重要吗?难道顾郎要将真情公诸于世?三十七人取尸,却因大意中毒身亡,唯一存活的三人被偷袭,以至于同伴的尸体被魔教的人运走,当做新教主上位的祭品……顾郎觉得,这个答案会比现在好吗?”
顾萧面色铁青,许久都说不出话,他咬了咬牙,今日之耻,来日必将百倍奉还。“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什么……”
花海棠见他如此,更是爱不释手地捧住了顾萧的脸,拇指不住地摩挲轻抚,顾萧脸上浮现一丝不耐,拍开了她的手,花海棠倒也不恼,柔声道:“你师兄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顾萧当即从床上下来,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胸口落下不少胭脂的痕迹,他瞪了花海棠一眼,花海棠看着他吃吃的笑,顾萧只觉自己自讨没趣,但他如今也没空去沐浴,只能穿好衣服,直接去了议事厅。
里面只剩了歪倒碎裂的屏风,不少近黑色的血迹糊在上面,满地狼藉,方有为见他过来,招了招手,原来顾萧不在的时候,他们已经找了副棺材,将柳成舟的尸体放了进去。
顾萧走到棺前,尸体身上仍披着他的外袍,他伸手拂开一些,尸体裸露的皮肤浮出青灰色,伸手摸着着地的位置有一些硬块,但其他部位已经发软,那张脸仍是柳成舟的模样,顾萧看得愣神,没想到柳成舟阖目睡过去的时候,倒不那么冰冷,略显凌乱的青丝柔化了他锋利的眉眼,尤其是那双刀子似的眼睛,闭上以后才发现他的睫毛分外纤长,像一把小刷子,薄削的唇微微嘟着,倒有些可爱。仿佛真的只是睡过去了,顾萧拧着眉一路摸索,脖子上有撕裂的伤口,是慕容献的折红所伤,遮掩在阴影下,倒是看不出来,他抬高了柳成舟的下巴,才发现那里已经溃烂,血沥在上面,凝成一片狰狞的图案。
这就是柳成舟的致命伤。
顾萧反复摩挲着血块,唇微微颤抖着,但想来,再多的话对着尸体也毫无意义,方有为叹了口气,拍了拍顾萧的肩膀,“盟主节哀。”
本在顾萧眼里倔强打转的泪水反倒因为方有为的安慰,破闸滚落了下来,滴在柳成舟乌黑发紫的唇上,顾萧埋下了头将柳成舟脸上的水拭净,重新拉了外袍将人盖住,吸了吸鼻子,“去找个入殓师,让他风风光光的走吧。”
“是。”
长风长老升任魔教教主,幽州城早已在魔教麾下,此时自是盛典乘兴,街上早已张灯结彩,分外热闹,苏毓、方有为各架一匹马,拉着顾萧与花海棠,顾萧扶着灵柩,看着城内喜气洋洋,愁郁满腹,兰兰叹了口气,‘主人,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顾萧摸着黑棺,仿佛就能触到底下沉睡之人的脸。兰兰自然也知道,这已经与初始的目的相去甚远,于是又道:‘主人想复仇吗?’
顾萧怔然,‘复仇?向慕容献?还是说魔教?说到底,今天这局面,不过是自己技不如人。’
兰兰宽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铲除魔教,也非朝夕,主人已是武林盟主,只待培养自己的势力,定能为柳公子报仇。’
‘柳公子……’顾萧恍惚,两人还在青云派念书学剑之时,他在集市上看得世家子弟,锦衣加身,挥扇吟诗,只为搏美人一笑,便也买了一柄折扇,摇头晃脑作方步,却是半句词句不得出,柳成舟噗呲一乐,抢了他的折扇,刷地打开,扇得鬓边青丝飞舞,眸中熠熠生辉,“愿与君年少时相知相识,白头仍相爱相守,倾君一诺,至死方休。师兄,人家姐儿不想听诗,只想跟心上人过日子,你学这个文玥姐姐也不会喜欢的。”
顾萧羞恼地抢过扇子在他脑袋上重拍一记,“你小小年纪,哪去学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柳成舟被打也不恼,反倒是拽着他衣袖炫耀,“是爹爹买的画本里说的,爹爹还说这些个公子就知道吟诗赋词,根本不懂女儿家心思,他与娘亲就无甚风花雪月,相扶相持,也是甜蜜美满!”
顾萧被他逗得一乐,将折扇塞入他手中,“你再多学几成,倒真像那些个公子王孙,以后师兄就叫你柳小公子,你长大了就叫柳公子,柳公子心悦哪家小姐呀,师兄给你说说媒去!”
柳成舟抱住他腰杆,摇了摇头,“我只要师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