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岳放下球拍,擦擦汗,坐在休息区喝水。老李浑身大汗喘着气过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嚷老了老了,跑不动了。
“批发厂那边的事搞不定?”老李问。他见吴岳想心事,以为他在为生意烦心。
吴岳说,“还在跑,过两天请他们王总吃饭。”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手指动了动,是想抽烟的动作。
他问老李:“童童平时粘你吗?”
老李说,“怕我得很,粘他妈妈和奶奶。”
吴岳犹豫着,向老友寻求建议:“我要是给冬儿找个心理医生,这合适不合适?”
“小冬儿怎么了?”
“很多事不与我说。”吴岳叹一口气,“又说不喜欢别人,只想和我生活。”
老李啧一声:“你也不想想他之前都是怎么过来的!孤儿院是什么鬼地方?小冬儿缺爱没安全感,和普通小孩不一样。你多陪他,关心他,时间一长就好了。”
吴岳说,“我就是怕他心里想不开。”
“你做好一个爹该做的不就是?要么我帮你寻觅寻觅伴,给小冬儿找个心善的妈,免得你五大三粗照顾不好孩子。”
给冬儿找个后妈,那后果才要吴岳不敢想。吴岳说起另一件事,“之前我打电话给那个孤儿院的院长,问了冬儿十一岁被领养的事。”
“什么人领走的?”
“一个女人。”吴岳皱着眉,“听院长说是自由职业,做什么不知道,家庭情况不清楚。”
“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人领走了?”
这也是吴岳感到烦躁的原因,“那时候手续都不正规。”
重要的是,初冬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任何一个有关的字眼都没有。
这令吴岳非常挫败。
吴岳一看手机到时间去图书馆接初冬了,匆匆在球馆的洗澡间冲了个澡,与老李告别。
他想给初冬找心理医生,一是担心过去的生活对初冬造成的影响,二是初冬对自己的感情已越出界线太多,他无法控制。如果只是缺乏安全感和青少年性冲动倒无妨,因为这些可以随着父亲的陪伴与他的年龄增长逐渐修正。
但如果不是……
吴岳坐在车里抽烟。他抵着眉心,克制着体内的躁动感。初冬缠他太紧了,且愈发胆大妄为,亲吻已成常事,更令人叫苦的是小孩对他的那话太感兴趣,几乎夜夜都在他身上闹。
那一场场香艳的画面有时毫无征兆地就在吴岳的脑海中回放,令男人几次差点在公共场合平白硬起来,简直比年轻时气血旺盛那会儿还叫人心惊胆战。
吴岳把烟掐了,启动车离开。
车快开到图书馆时,吴岳接到电话,赵倩打来的。
自离婚后,他们已很久没有联系。吴岳便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赵倩醉醺醺的声音响起,“老公,你来接我。”
吴岳皱眉,“我有事。”
“你过来接我呀,我一个人!一个人在酒吧!”赵倩突然哭起来,“他们不要我喝酒,酒都不让我喝,凭什么?”
电话被人拿走,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先生您好,这位女士在我们这里喝醉了,请问您方便来接一下她吗?”
“她一个人?”
“是的,这位女士已经一个人在我们这里喝了两个小时的酒了,劝了好几次她也不走,我们担心她安全出问题,就请她给家里人打电话……”
“让她打给别人。”吴岳挂断电话,继续开车。谁知刚到图书馆门口,电话又响了。
吴岳头疼不已,接起来:“又怎么了?”
赵倩依然在电话那头哭,“吴岳,你陪陪我,我难受……”
“你把电话给服务生。”
“我不要!”
忙乱中,电话被服务生拿走,他们显然已经被耍酒疯的赵倩闹得够呛,“吴先生,您的妻子在这里让我们很难做生意,请问您可以来接她吗?”接着报出了酒吧地址。
吴岳无奈,只能先把初冬接到,开车加速往回赶。他到自家楼下,让初冬先下车回家。
初冬站在车外,问,“爸爸晚上去哪?”
离赵倩的电话已过去很长时间,吴岳赶忙要走,加之一点在初冬面前莫名没有道理的心虚,他只是说,“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你自己先吃晚饭。”
车尾逐渐远去在初冬的视线中。
吴岳赶到酒吧,里头群魔乱舞喧嚣震天,他好容易穿过人群找到赵倩,人正趴在吧台上闹,周围几个服务生焦头烂额围着她想把人请去沙发坐,赵倩就是不肯动。
吴岳走过去,将赵倩拉住,“赵倩,赶紧回去。”
赵倩醉眼朦胧望向他,漂亮的脸庞绯红如桃花,她抓着吴岳,“老公来啦。”接着又醉醺醺对周围人炫耀,“我老公来接我了,看到没有。”
连经理都出来守着她,见了吴岳忍不住诉苦:“先生,她刚才已经吐了两回,吐得吧台和椅子上都是,杯子也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