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的一夜，阮南醒来对自己与陆有乔的距离而有些不满。

毕竟是king　size的床，睡着后也不能保证距离嘛。

阮南努力安慰着自己。

两人一同去了学校，好巧不巧今天的心理课被用来上了堂简单的生理知识课程，不是生物书上的那种，咳咳而是关于生小孩儿的过程。

一个动画式的科普介绍，女性的生理构造，男性的生理构造，啪啪啪的过程盖上了被子，只能看到抖动幅度很大的床。

科普视频放完本以为就结束了，接着老师又点开一部尺度有点大的教育片，不长，只是详细地表明了make　love的正确过程。

阮南觉得怪害羞，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瞅了瞅周围男同学，全都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样子，除了……陆有乔。

陆有乔此时脸色煞白，表情似乎有些难堪，他同样看的很认真，但情绪明显不对，仿佛在被公开处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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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有乔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既不是女性也不是男性，但那又怎样？

小孩子的世界没有太大且明确的性别意识。

小男孩小时候的嗓音同样可以做到尖尖细细，（我弟没变声前海豚音比谁都尖都细）小女孩也能在泥里打滚，在还没被骂前。（我小时候热衷于挖蚯蚓）

所以陆有乔一直觉得自己只是身体有些细微不同的男孩子而已，那细微的不同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小隐私，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男女性器官的不同被这样直观而又明确地摆在眼前，周围同学对图片打量的眼神，看到片子时明显开始肾上腺分泌的小动作……

他们都对于自己的生理性别，清晰又笃定。

男女两种性别的二元组合在他们眼中根深蒂固。

陆有乔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是个异类。

普遍意识里，人类非男即女，非女即男。

而他的性别却成了一个模糊项。

他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总是让他不要与人密切接触了。

因为像他这样的异类，只有躲在隐秘的角落，让所有人都无法接触，才能够保护自己，让自己处于一个相对合群的状态。

T＿T

眼看着陆有乔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暗淡，阮南也没心思看教育片了，他转过头把心思全放陆有乔身上。

好在老师的心思也没有放他们身上，阮南走神的小动作并没有被注意，他也就担忧地向陆有乔伸去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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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陆有乔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是个异类，他不能被发现，他要和别人保持距离，他要保护自己……

躲起来，不要被发现，保持距离……

他耳边仿佛听到了母亲一直以来对他强调的语句，所以当感受到有人摸向他的手后，他下意识地甩开了。

等听到阮南吃痛的声音他才回过神，陆有乔并不真诚地道歉了一句。

——

阮南觉得陆有乔很不对头！

从那节生理小课堂开始就一直很不对头！

平时上课的时候，陆有乔都会时不时在桌肚里和他牵牵手，缓解他的皮肤饥渴，下课后更是会拉着他去卫生间、天台、没有人的小壁间、空旷的器材室、小树林……等地方和他拥抱，阮南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众所周知，当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突然中断，不习惯带来的变扭感让他时不时就要看陆有乔一眼。

“阮南！！！”

大波浪卷发的美女沈姓老师教他们数学，在他们这个物理特长班，能教他们理科的老师也都不同寻常，就比如这个美女数学老师，只有二十几却已硕士毕业并且任教几年了。

因为年轻，她课下能跟他们一起讨论游戏，打ps4，课上讲题也是兴手捏来，喜欢开开玩笑，没什么老师的面子，不过却很有老师的威严。

没有老师喜欢学生课上打小差，尤其是好同学走神。

不属于好脾气范围的美女沈老师也就挑挑眉，阴阳怪气地说道，“阮爷，您这眼睛是一直没有离开过陆美人呐！怎地？您瞅上他啦？那可咋整？！唔……老师帮你个忙呐！”

说着她看向陆有乔。

“你瞧这阮少爷的眼睛和你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你俩就牵个手配合一下，让阮少的眼睛回归知识的海洋吧！”

起哄声中，最开心的莫过于阮南了，他迫不及待地向陆有乔伸出手，期待地看着他。

陆有乔低垂着眼眸。

要听老师的话……他沉默着把手递给阮南。

阮南终于握到小手了，这平常一天能牵起码四小时的小手明明只失去了两节课的时间却让再次获得的阮南感到无比怀念。

有些东西等到失去了才感到珍贵。

阮南认真地握住陆有乔的手，心想他不能再松开了。

等到下课，阮南“刷”地拽着陆有乔的手缩进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