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坐下,就听到了脚步声。
“方海兄?真巧。”过来的是潘磊和另外一个人,潘磊打了声招呼,另外那人也笑着打了招呼:“方兄好,在下王户,家里今年刚刚升上七等家族。”晚上他和家里通话的时候提到了这位,家里的意思是,虽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可这排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还是结个善缘的好。
沈归海刚刚还说要体验学校生活,此刻自然不会再绷着脸,笑道:“两位也挺有雅兴。”
“舞厅那边还挺热闹呢,我和王兄喜静,这才出来走走。”潘磊说着,目光总是不自觉的看向侍立着的小文,他这会心情也平静的不少。
都说面由心生,那小文这样舒朗清俊的人,内心也一定是一片光风霁月吧?不管小文是侍从还是侍奴,他都不会嫌弃小文的,但他总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挺复杂的,而且,也不知道小文对他有没有好感,更不知道小文到底有多少婚姻的自由。
他是对小文有好感,但要说有感情却有点夸张了,趁来得及,找机会先问问清楚,若是无缘,他也只能放弃。
潘磊有一瞬间的走神,等他回过神,沈归海已经和王户聊了两句,他便收敛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也加入了谈话。
聊了一会,王户对沈归海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防备了。又聊了几句,沈归海突然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在领子上蹭了蹭后脖子。
潘磊和王户都没注意到,一直留意着沈归海的方汶却注意到了。很快,方汶看到主人又蹭了蹭,他觉得,主人大概是被蚊子咬了。
沈归海后脖子痒的难受,可当着外人,他不愿意伸手去挠,只梗着脖子忍着,却是越忍越心烦。
方汶看主人实在忍得难受,便上前一步,弯腰低声道:“少爷,时间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沈归海没说话,潘磊和王户却已经很有眼色的站起来告辞。
三人又客套了两句,沈归海便带着方汶先往回走,没走两步就忍不住伸手去挠。
方汶连忙道:“别挠,越挠越痒的。”
沈归海确实是觉得痒,可挠了两下,又觉得疼了。
方汶念叨:“湖边蚊子多,就不该去湖边。您说您,要让我拿把扇子,我也能给您扇扇啊,连驱蚊的吊坠都没拿,这外面可不是家里,您……”
“你给我跪下。”
方汶一噎,乖乖闭嘴跪下了。
沈归海被方汶念叨的头大,这小子才多大就这么碎嘴,这要等老了,还不烦死他?他正想骂人,一抬眼却看到了转弯处脚步骤然顿了一下的潘磊。
这小子怎么有点阴魂不散啊。
潘磊脚步停顿了片刻后,却没有回避,还是继续走过来了:“方海兄,刚刚忘了跟你说,明晚在饭厅有个酒宴,校方邀请了不少各行业的专家,还有主家的人过来。你要感兴趣,我把参会人的名单给你,你也好提前准备?”
沈归海对酒宴一点兴趣都没有,更别说还有主家的人了。他谢绝道:“我就不参加了,多谢。”
潘磊微微有些意外,这酒宴可是比课程重要多了,这位肯定是明白的,为什么拒绝?心里的疑惑一闪而过,潘磊的目光还是没忍住落在方汶身上,犹豫了一下,说道:“方兄,你不去的话,让小文去吧?”
方汶惊讶的差点抬头,干嘛让他去参加酒宴?他去干嘛?
潘磊见两人都不说话,便硬着头皮劝道:“我看小文挺要强的,就算只是过去听听,对他也有很大益处的。”
沈归海冷笑:“这种宴会,对他能有什么益处。”
潘磊立刻就想解释,没有看到沈归海隐藏在黑暗中的目光闪过一丝冷意,他突然笑了笑,悠悠道:“方汶是家奴。”
潘磊心里扑通一声,多少有些失落,居然,真是主家的的人。他虽然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家奴,都是身不由己的。
沈归海声音停了那么两秒,继续道:“你觉得,他的身份,能去参加那种酒宴吗?”
潘磊觉得沈归海这话说得有些伤人,他紧张的看了方汶一眼,说道:“方海兄,你既然让小文和你一起上课,想必也是认可小文的,又何苦如此?”
沈归海冷冷一笑,这小子看方汶的次数可有点多啊。
“家奴是什么,你恐怕是不明白的。” 沈归海垂眸看了方汶一眼,对潘磊缓缓道:“我可以让他上课,学他想学的东西,同样也可以毫无理由的让他一晚上都跪在这里。”
方汶:“……”
潘磊脸色一变,心脏砰砰砰跳的飞快,此时此刻的沈归海,整个人都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那是上位者刻在骨子里的威压。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有几秒,潘磊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也是人。”
“当然,”沈归海笑了:“千人千命,但他跟了我,就只有一种命。”沈归海盯着潘磊,一字字道:“他是我的人,你不要想太多。”
方汶:“……”
潘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