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开紧闭的唇齿,像是入蚌壳夺珠,一经进入,便肆意索取,四处横冲直撞,夺去香津,舌尖交缠,一点点的浸染上自己的气息,细细品尝。
溃败得一塌糊涂。
这是第一个亲吻,
一个充满征服欲的深吻。
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溺亡在这情欲里了。
亲密无间,融为一体,窒息和眩晕并行而来,像极了挣扎在死亡一线。
良久才分开,引出淫靡的银线。
看不清楚,但可以感受到。明明之前那么浪荡的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却感觉脸烫的要烧着了。
大抵是那亲吻确实有什么魔力,他喘着气,再也没了抵抗的气力。
他自暴自弃了,脸颊在她手心里蹭了蹭,见她没有躲开,反而鼓励的摸了摸,便细碎的吻着那手。
“你那么聪明,一定会在那之前解开吧。”
她像抚摸动物一样抚摸他的头发,有点夸奖的意思。
有点遗憾看不见那双狐狸眼媚眼如丝的勾人样子。
她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
他昂着头,无声的,正在哭。
小声的呜咽着,有些可怜。
几重幻几重欢,也许他真的就此爱上她了,但那也不过是假的而已。
出门后,杨观诗围着屋子小心转了一圈,幸而四处无人,从偏僻的巷尾找到那扇窗,进去,翻回自己屋,轻巧熟稔的取出布来擦有泥底的鞋子。
缓慢的清理好衣鞋的异样之处,她巡视着屋子,将床被整理成晨起时略有人气的样子。
窗外有鸟雀的脆鸣声,她蹬上去,坐在窗台,
打着拍子,数了一会。
那样子倒也不像是在数数,像是忆起什么似的,念到八百一十五,才突兀的停住了。
四处静下来了,不再有什么鸟雀。
她才恍惚清醒过来,盖棺定论——无端的春愁而已。
她下了窗台。
尔后,重新打开那扇通向厅堂的咯吱木门。
往日这时,该待在灶前煮面的嫂子,正撅着屁股,跪在木桌前擦地。
听见门响,半点反应都没有。
杨观诗挑了挑眉,张口就道:
“我被人打晕了,昨夜有人进来吗?”
字句清晰,带点疑惑,偏又沉静得近乎冷血,不像是后怕的样子。
照理说,是会让人起疑的异样。
更别提贺银才经历了昨夜的风波。
听到这,贺银才缓缓摇头,声音有点歉意:
“奴家起晚了,没来得及为小姑做早食……”
毫无反应。
杨观诗不由得轻笑出声:
“不碍事,我听着窗外似乎有叫卖烧饼的,路上买着吃便是了。”
他便站起,转身。
一如往常的躬身送行。
“辛苦小姑了。”
依稀是恭顺温良的贤夫模样。
谁能想到他裹得严实的衣服下尽是抓痕吻记,会岔开大腿哀求女人肏他呢。
杨观诗的视线在他眼角下巡回,直把贺银的脸都盯红了,在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惊惶地咬着红润过分的唇,忍不住要抬头望去的时候,她才收回目光,神情自若的离去。
洗漱过后,她走出门,在初醒的街巷上,听见遥遥的卖花声。
太阳升起来了,那些不能言于明面的便该消散了。就像不曾存在过。
“来对烧饼。”
“好咧——您请,四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