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这天,屈春生睁眼就看到了一手撑脸,侧躺在他身畔笑着看他的孙世。
见他醒了,孙世低头给了他一个轻吻,他眼前是孙世浓密卷曲的长睫,整个人都不由燥热起来。
屈春生答应孙世,等他回灵玉把事情都处理完,就去浔城找孙世。因为第二天要上路,所以前一晚孙世非常克制,但也不至于老老实实盖棉被纯聊天,屈春生依旧肉感十足的身子被他不知道揩了多少油。
在将人送走之后,孙世也回了浔城,第一件事就是问手下人事情办得如何。
仓庚答道:“已经和李老板谈妥了,昨日刘管事就把货送去了,齐贵最近在带他们的人交接咱们路上的暗桩,最晚后天就能回来了。”
“帐都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已经放桌上了。”
“嗯,下去吧。”
孙世将仓庚送来的帐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孙世把书房一角摆放的花瓶向下用力按,书桌下发出咯噔一声,他钻到桌下倒弄了一番,将账册放入暗格,这才起身拂一拂尘,重新坐下思考。
浔城及元州这一块的私盐生意基本是由两家平分,除了他们孙家,就是李家。孙家的靠山是两江总督张敬,但近来朝中变动甚多,张总督即将调任入京,却只是个闲职;李家贩盐的地盘并不仅是这两城,李老板作为浙闽总督李安年的外家表弟,自然是钱途一片大好。
孙世暗中经营这许多年,不是没想过收手。当年为了保证手里有活钱,便做了这行当,但如今也不似从前,虽说舍了这块大饼着实叫人不舍,可他想到近期的风向,还是狠了心,将自己这摊生意全数卖给了李老板。
若是上面真的打算动一动江南,这消息到现在已经有了些时日,只希望他脱身没有太迟。
他凤眼微眯,这个消息没理由他知道李老板不知道……李总督嫡女嫁与太子为正妻,这次不出意外,彻查江南盐课的应该就是太子,因此有恃无恐吗?
而他也得静观一阵,找新靠山可是个细致活。
孙世与张总督约在休沐日见了一面。
观荷居的雅间中,孙世敬向张总督:“这些年承蒙大人关照,若无大人相助,小弟定不能有现在的家业。”说罢,一饮而尽。
“不过是举手之劳,还是孙贤弟有本事。即便是我给行了方便,其他人也不一定能似你一般有作为。想当初你小小年纪,就能撑起孙家半边,我家那不成器的孽障若是能有你十之二三,我也就满足了。”张知府一张和气的肉脸,剃了头发站在和尚庙里毫不违和。
两人寒暄一阵,孙世说着说着还真说出几分不舍,毕竟这么多年合作愉快,一时要拆伙,心中不由直叹可惜,又是几杯酒下肚。
说到正题,孙世将带来的帐簿交给张知府,声音也放低:“自听到大人给的消息后,我便赶紧整理好了,想着定要在大人走前送到您手上。”
张总督一双笑眼不变,接过帐册细细翻过,这才对孙世道:“贤弟有心了。”
“大人对小弟恩重如山,小弟自然要将事情做周全,让您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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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一大心事,情人也回了浔城,孙世因事事顺心,还胖了一点,两颊肉眼可见地变得圆润,气色也好了不少,连他哥都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孙世风轻云淡:“李老板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他哥见他这样说,就只问善后的事,接着便带着手下人出了门。
待上了马车,孙济的心腹于思懿悄声道:“听说是二爷原来养的那位又回来了,还在金鱼巷子,二爷近来三天两头地往那里跑。”
“从哪儿听来的?”孙济眉心微蹙。
“这……”于思懿略迟疑,但还是道,“太太身边的锦绣说的。”
“嗯。”知道消息来源后,孙济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晚上归家,孙世依旧不在家,孙济并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进了自己和妻子所居的院子。
孙济之妻谭氏早听下人说丈夫回家了,正准备出去相迎,抬头便见孙济已径直走进了房内,把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打发下去。
做了这些年夫妻,孙济虽面色淡淡,可谭氏知道丈夫此刻已是十分不悦,并不做声,只等丈夫主动开口。
谁知孙济下一句却吩咐:“把锦绣带下去,掌嘴二十。”
锦绣是谭氏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多年主仆情分下来,谭氏不由得一问:“相公,锦绣是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要掌嘴?”但她也只是问,孙济在家中颇有威严,她并不敢把人要回来。
人全下去了,孙济方开口:“你叫人盯着修竹院?”
谭氏见丈夫盯着她,连忙答道:“相公,没有的事。阿世院里都是些粗手粗脚的小厮,我担心他们照顾不周到,叫人去帮忙掌掌事。”
“你帮着管他院子里的杂事,那锦绣是怎么管到了他去哪,去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