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的手臂,淡淡道:“他没给我下桃花蛊扔去寻仙舫上,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见他对谁这样客气过。我们……明日出发吧,去永州见见他。”
又转头对薛晓道:“这次你不要去了。我和锦墨去见他便够了。”
薛晓心里知道洛澜这几乎带着点将灵犀山庄托付给他的意思,不禁跳着脚大怒道:“我还非去不可了!你敢把灵犀山庄这一堆烂事交给我?老子还不干了呢,洛庄主,洛盟主,这一套摊子都是你的,别想随随便便退位让贤!”
洛澜只微微笑着靠在沈锦墨怀里看他跳脚,等薛晓吼够了,才轻声说:“尽力而为吧。”
白藏渊的信笺上只附了两张入场的金箔,又写明不愿招待太多人。既是想从他手中讨要解药,便自然多少要按他的玩法。只两人去没有接应自然也不成。厉端和白云意两人都一定要跟,薛晓也闹着一定要随行。便又选了十数名精锐部下,一同出发去永州城。
奔波数日,已到永州城中。入城时恰赶上宵禁边缘,日头已沉沉西落。而永州城西侧的云波湖畔,却浮起璀璨灯火。
永州城是三朝故都,最为人烟繁盛。永州城内的青楼大多依着云波湖所建,最出名的便是入夜花船游湖的盛景。此刻夜色刚刚笼上湖畔,便有数座描金砌玉的花船灯火通明,载着身娇体软环佩叮当的美人在湖上轻荡。每座花船边上,都坐着几位披了轻纱的美人或弹琵琶,或弄丝弦,眼波如水,腰肢如柳,端的是动人心弦。码头上也自然有等着载客的船夫,客人若想上船与美人享乐,便请船夫撑船载着去湖上欣赏,看上了哪个青楼的花船,便上船去与美人寻欢。
“啊,果然是好地方。”洛澜靠在一座小桥上的白玉围栏上向湖上看。“白藏渊倒当真是会享乐。”
沈锦墨轻轻嗯了一声,却不想看湖水,也不想看花船,只侧着头看身边的人。
那天洛澜心口痛过一次之后,偶尔也会发作一次,倒都没有那次厉害。对于身上到底是什么毒物,洛澜心里隐约有些猜测,却不想明说。之前总是想,锦墨身上寒毒影响神智,自己不知还能宠他几年。而如今,寒毒的解法拿到了手,自己却不知还有没有命陪他同享了。
恰此时,一艘描金砌玉的花船恰划过两人所处的桥畔。一位披着轻纱的歌姬正在曼语清唱:“…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秀被翻红浪……”游船远去,便又听不清了。
洛澜忽想,管那么多,至少自己此刻还活着。
他抬起头来,正对上沈锦墨静静凝视着他的目光。沈锦墨漆黑的眼睛映着湖光水色与船上灯火,波光流动,藏着深深的缱绻,异样的好看。洛澜心头一软,忽又忍不住想逗他,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好哥哥,奴想和你鸳鸯秀被翻红浪……”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到身子打颤。
沈锦墨表情一阵空白。几乎被洛澜这句胡言乱语弄得忘记了今夕何夕。却没注意到,身旁薛晓崩溃地用脑袋砸了一下桥栏,同手同脚地离这两个人又远了些。
薛晓逃得太快,几乎撞到白云意的身上。刚想道歉,旁边那身材高大的刑堂堂主一把将白云意揽在自己身前,双手撑在桥栏上,给白云意护出一片空间,让别人绝无法再撞到他。白云意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覆在了厉端的手上。
薛晓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形单影只地心想:好想快点和韩姑娘成亲。
此时湖上灯火越来越盛,来围观花船的客人也越发多了起来。见旁边人多,洛澜轻轻咳了一声,故作不知地站直了身子,看起来满脸正经。沈锦墨脸色变了数变,好容易才忍住了立刻把这人拖到哪里去做些什么的心思,紧紧与他十指相扣,也倚在桥边看船。
忽然之间,远远看不到的拐角处传来一阵欢呼声。欢呼声由远及近,一艘金碧辉煌的大船缓缓绕过河边,向湖内驶来。
这船是崭新的,与其他的花船比起来,精致典雅,华美异常,是一艘两层楼高的华丽楼船。船上丝竹软媚悦耳,船头船畔十数个纤细修长的身体或坐或立,姿态都优雅已极,都以轻纱或红绫覆体,露出在外的手腕脚腕上坠了金铃,丝竹声声中金铃清响,另有一种撩人气韵。更奇异的是,这些人面上都覆了银制面具,看不见美人容颜。
“寻仙舫!寻仙舫!”四周的客人如雷霆般叫起好来。
云波湖上,光影流动,上上下下数百个琉璃玉灯将这双层楼船照得灯火通明。寻仙舫一路逶迤行来,那些以白银覆面的美人每见人多处,便向人群中撒着什么金光灿烂的物事,人声鼎沸间都抬手争抢。大船行到洛澜沈锦墨与薛晓站立的白玉桥边,也有美人抬手撒了一把。
知道白藏渊手中奇妙药物颇多,几人都不愿随意碰触从寻仙舫上洒出来的物事。但白玉桥上客人颇多,许多人七手八脚地争抢,抢到了便大声念诵出来:“七月初十,寻仙舫有美人,雌雄双蕊,愿与诸君欢愉一宵。”
众人七嘴八舌念的都是同样一句话,这便是广而告之的意思了。
旁边便有人问:“这一艘船,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