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这场雨一连下了两天两夜,电闪雷鸣,颇有些吓人。
王家人被处决的时候,鲜血流成了河,正好汇入雨水中被冲刷干净,倒也省了不少事儿。
权倾朝野十几载的王直,家破人亡却只用了短短一天时间。民间对这位内阁首辅的离去表现的很平静,朝堂里的大人们距离他们太远,谁当权,谁被砍头,似乎对他们的生活没有太大影响,只是偶尔会在茶余饭后感叹几句世事无常。
但王直的失势却给朝堂带来了巨大的震动,大大小小的官员被牵连其中的有数百人,到案子结束的时候大理寺光杀就砍了三千多人,浩浩荡荡的朝廷大清洗前前后后持续了半个月才结束。
……
沈燕北在战场上砍杀了无数人,对死亡他比常人要看得淡些,心也要更冷硬些,可站在长宁宫的院子里,抬头仰望那窄窄的天空时,他依稀能闻到空气中飘浮着的鲜血的味道。
幼时一起长大的玩伴,或是被杀,或是被流放充军,仿佛一夜之间京城就变了模样,同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人一样,让他感到陌生。
自从那日在正阳宫门外晕倒,颜良仿佛忘记了他的存在,皇帝陛下的缺席让原本就寂静的长宁宫越发的没有人气,若不是门口的守卫增加,人们还以为这座宫殿是空的。
……
“娘娘!娘娘!此处是禁地,您不能进去啊!”
“禁地?我从未听说过宫中有什么禁地,我瞧着这儿像是有人住,该不会是陛下在里面藏了人吧?”
“哎呦我的娘娘,您可不能乱说,这里面住的是镇远侯,陛下念他身体不好特意让他在宫里休养的。”
“镇远侯?就是那个让鞑靼闻风丧胆的远征大将军沈燕北?”
“没错,就是那个人!”
“可他……”
“娘娘您别问了,奴婢带您到那边儿逛逛,您快看柳树都绿了呢!”
……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沈燕北低头看了看,果真发现脚下冒出了几株小草。
春天果真是来了!
“刚才说话的是何人?”
长时间没有说话让沈燕北的声音显得有些暗哑,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淡然。
“听着像是新进宫的陈淑妃。”
“陈淑妃?”
“听说是吏部尚书陈大人的妹妹,陛下前些日子去陈府做客,见了一面……”
沈燕北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致,王淑妃,陈淑妃……不过是政治博弈的砝码,踢走旧人扶立新人,后宫和朝堂本质上是一样的。
这些天沈燕北难得安静,就把之前藏起来的话本翻出来又看了一遍,曾经被他压在心底的念头蠢蠢欲动。
……
颜良窝在正阳宫里一连喝了十天大补汤,放王氏族人一条生路的决定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沈燕北对他会有那么大的影响。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所以他开始有意忽视长宁宫的存在,宠幸后妃,和臣子喝酒游玩,找女人填充后宫……可无论做什么事儿他心里满满当当装的还是那个人,甚至在床上都提不起兴趣,胯下的蠢物认主一般,只有想到那副销魂的身子时才会稍稍抬头,任凭身下是何等的角色,一场情事下来都难逃“索然无味”四个字。
尽管还在纠结,可颜良实在忍不了了。
喝多大补汤的后果就是频繁喷鼻血,再不泄火他恐怕就要成古往今来第一个憋死自己的皇帝了。
所以“消失”许久的皇帝陛下再次出现在长宁宫,沈燕北刚刚洗完澡随便披了一件长袍侧靠在床上看话本,发梢还滴着水珠,屋子里水汽腾腾,夹杂着皂角的清香。
颜良悄声走过去,张开双臂将人搂进怀里。
“这么多年,你还是喜欢看这些东西。”
“无事可做,打发时间而已。”
“朕知道,让你待在这小小的长宁宫委屈你了。”
颜良扯掉沈燕北身上的长袍,一双大手在他胸前游走。
“过几天朕让工部出张图纸,给你建一座更大的院子如何?”
沈燕北身子微微颤抖,“难不成陛下想效仿那武帝金屋藏娇?”
颜良埋头在他肩窝用力咬了两下,舔舐着梅花刺青说道:“若不是你和那呼延灼纠缠不清,朕何必把你拘在皇宫之中。”
沈燕北没说话,放下手中的话本主动攀附上颜良的身体。
颜良哪里忍得了,当即便眼神一暗翻身压了上去。
花穴早已湿润,正敞开大门等着颜良进去,沈燕北张开双腿环在颜良腰间,迫不及待的将那物纳入自己体内。
仿佛世间最契合的卯和榫,两个人的身体很快紧紧连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灼热的气息将空气点燃,沈燕北放声呻吟,挺动着腰身迎合颜良的每一次抽插,不断收紧的小穴将体内的东西紧紧包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