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飞快的掠出城外,避免招摇二人只骑了两匹最普通的马,路人看见只以为是哪家富贵公子出城游玩,绝不会猜中他们的真实身份。
此时正是冰雪消融,草长莺飞的时节,沈燕北驱马一连跑了二十里地才稍稍减缓速度,呼延灼紧随其后。
“阿北是在屋子里憋太久了。”
沈燕北颇为遗憾的说:“不过瘾,但聊胜于无。”
“这马自然比不过破风,阿北且忍忍,等到了草原本王带你跑他个一天一夜!”
沈燕北神情微变,低头整理马鞍装作没听见呼延灼的话。
近些日子呼延灼总是和他提起去草原的事儿,就像他亲口答应过似的。
“说到草原,本王一直忘不了送你回大齐那天,那滋味儿只想想本王的骨头就酥了。”呼延灼凑过去贴在沈燕北的耳边小声说,呼出的热气把沈燕北的脖子烫成红色。
“住口!”
“怎么办?越想越有感觉,好想和阿北再来一回啊!”
“把你的嘴闭上!”
“阿北确定要让本王闭嘴?本王这张嘴可是能让你欲仙欲死……”
沈燕北忍无可忍,在呼延灼的马屁股上踹了一脚……
任由胯下的马带着他狂奔,呼延灼留下一串爽朗粗犷的笑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着。
……
接近午时,附近的村庄升起缕缕白烟,饭菜的香味儿乘着风飘到田地里,埋头干农活的汉子们忍不住把头扬了起来,黝黑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期待和幸福。
呼延灼勒住缰绳静静伫立着,听久了他的聒噪此时沈燕北竟有些不习惯。
“想家了?”沈燕北忍不住问,语气不在意可心却提了起来。
“想什么家?”呼延灼笑出声,“有你在本王都要乐不思蜀了。”
脸上一红,沈燕北问:“那你看什么?”
“本王在看大齐的江山……”
瞥见沈燕北眼睛里的警惕,呼延灼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容。
“放心,本王无意入关,是不过是羡慕大齐的百姓罢了。有屋住有地种有儿女绕膝,这是鞑靼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对在草原上生活的人来说,冬天是一个逃不过去的梦魇,每年都有大批鞑靼人在寒冬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
呼延灼静静的注视着村庄,脸上无悲无喜像一座雕像。突然,他的手落入一处温暖。
沈燕北靠过去拉住呼延灼的手,认真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让鞑靼人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呼延灼心头颤了颤,转头看向沈燕北语气坚定道:“本王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字字铿锵有力,石头般砸在沈燕北的心上。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近呼延灼,而无论他的身份变成什么,呼延灼也总喜欢称呼他“将军”,不知不觉间,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
呼延灼眼睛里的深情炙热而汹涌,沈燕北招架不住,只能扭头避开他的视线。
脑袋被强行掰正,呼延灼蜻蜓点水一般在沈燕北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虔诚而庄重。
“和本王离开大齐如何?”
沈燕北摇了摇头,“我要留在京城,守着镇远侯府!”
“那座破宅子有什么可守的?等本王在草原上给你建一座又大又漂亮的宫殿。”
“镇远侯府象征着沈家人的荣耀和责任,我不能一走了之,对不起……”
“即使颜良那样对你?”
“即使他那样对我!”
沈燕北咬了咬嘴唇,“至少他是一个好皇帝!”
“那我呢?”
沈燕北猛地抬头看向呼延灼,目光撞在一起后又急忙避开,呼延灼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我怎么办?”
沈燕北瞬间红了眼眶,张了张嘴最终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
下巴上的力道消失了,呼延灼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
寂静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沉默……
依旧是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延灼声音沙哑的问:“我走之后你的身子怎么办?继续爬颜良的床?还是另找别的男人?”
沈燕北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原来在你眼里我也是个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荡妇。”
呼延灼别扭道:“本王只是担心你……”
“不敢劳烦王爷费心!”
把人捞进怀里,呼延灼轻轻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子同常人不一样,要是……要是实在耐不住就在府上养个男人,别憋坏了身子。”
沈燕北鼻尖一酸紧紧扎进呼延灼的怀里,任凭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对方面前。
呼延灼深深舒了一口气,他不是心胸开阔的人,凡是涉及怀中人的事儿他恨不得自己的心只有针眼儿那么大,刚才那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