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的哀伤与痛苦。
昔日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见踪影,只剩下凄凉的风声在耳边回荡。这座城见证了我在这里无数的欢乐与悲伤,如今却已被摧毁得面目全非。
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原属于吴国的疆土一夜之间变为越地,一切都如大梦一般,成了过眼云烟。
突得马车一个猛烈颠簸,我连忙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则无力地搭在车壁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努力克制着,但终究还是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恶心感。
一股酸水从喉咙里涌了出来,我还来不及拿手帕,只能任由那酸水溅落在马车的地毯上,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只觉得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起来,仿佛要将整个心肺都吐出来一般。
“停车!”或许是我咳呛得太猛烈,只见车帘大开,范蠡一脸紧张得望向了我。
“西施,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的摸了摸小腹,叹息道:“小家伙在折腾我了。”
范蠡急忙上前搀扶住我,给我递上了清水和手绢。然而,此时的我已经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
“范大夫。”这时,只听是勾践身旁的近侍从马车外传来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大王让我来瞧瞧。”
“没……没事,长途颠簸,西施姑娘有些晕车罢了。”范蠡望了我一眼,回道。
“原来如此。”
再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范蠡见我这般虚弱,上前亲自拿着水壶喂我,我轻轻张口,漱了漱口,又将水吐向了痰盂,望着近在咫尺的范蠡,感激道:“多谢你了,范蠡。”
“你我即将是夫妻,何须客气?”他只是朝我一笑,眼底尽是温柔。
我眼眶一热,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范大夫,大王说了,既然西施姑娘身体不适,那便大家都停下来歇歇,不急于这一时。”这时,只听勾践的近侍又过来传话道。
“多谢大王体恤。”范蠡感激回道。
说罢,范蠡又看向我,“车里闷得很,可要下车走走,我让人将车内打扫一番。”
“恩。”我轻声点了点头,在范蠡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拂过我的脸颊,亦吹乱了我的发,却也带来了一丝凉爽和清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风中,虽然身上已经穿着一件厚重的貂白裘衣,但仍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风大,万莫受了寒。”范蠡走了过来,拿着另一件裘衣轻轻地将衣服披在我的肩上,生怕有一丝寒风趁机钻入,声音低沉且温柔道。
我心中一软,对着他点了点头。
“大王!”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云霄,由远及近地传入耳中。
我与范蠡相视一眼,瞧前望去,只见一名浑身沾满尘土、气喘吁吁的将领飞驰而来,直至勾践车马近前才勒住缰绳。
听见动静,只见勾践掀开帘子,见了那将领,沉声道:“如何,太子鸿可有追到?”
太子鸿?
我心中一紧,祈祷着他万莫被发现。
却只见那将领满脸兴奋之色,对着夫差高声道:ot;大王,末将等人一路追至淮河岸边,终于发现了吴太子鸿的踪迹!”
我听了这话,身子一阵瘫软,心也一下沉到了谷底。
“当时,吴太子鸿正奋力护着夫差的姬妾们渡江而逃。眼见我们大军逼近,上前与我军厮杀,最终被乱箭射中,身负重伤倒地不起,末将亲手斩下吴太子鸿的首级,请大王过目!ot;
说罢,他恭敬地递上一颗鲜血淋漓,面目狰狞的人头,众人皆惊。
我见了这鲜血淋漓的一幕,惊叫一声,只觉喉咙一紧,胃中翻滚,忍不住又开始泛起了酸水,用帕子捂住唇难受不已。
“西施!”范蠡在旁轻轻扶住了我。
我摇了摇头,泪不受控制地哗哗落了下来,若是夫差在地下知道太子鸿此等凄惨结局,该有多心痛啊。
只见勾践凝视着太子鸿首级,却是朗笑一声,“好!重重有赏!”过了一会儿,又缓缓道:“至于那些妇孺之辈,便不必再追了。”
“谢大王!”
我看着心情大好的勾践,又颤抖着手摸向小腹,勾践对夫差的子孙如此赶尽杀绝,我腹中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他知晓。否则,不仅孩子难保性命,恐怕连我自己也难逃一死……
归越(三)
一路风尘,终于来到了越国境内。
会稽城内,马车缓缓驶入城中时,一阵悠扬的凯旋号角声传来,声音穿越云霄,响彻整个王城,道路两旁站满了越国百姓,他们面露喜色,欢声笑语地迎接勾践大军归来。
“大王威武!”欢呼声不绝于耳。
越人们纷纷涌上前来,向越王表示祝贺和敬意。
勾践坐在高大威猛的战马上,威风凛凛,望着欢呼的越国百姓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属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