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陆皇后和周永升脸色俱是一沉。
不约而同想到曾经那件到现在都令后宫津津乐道的,佘嫔“一战成名”的血腥事。
舒青窈还在满脸不解地嘀咕:“奴婢不明白,奴婢只是个修花匠,见到残枝枯花,不就是应该修理么?”
“……娘娘,”周永升低声开了口,“说到修剪芍药,老奴是见了的,周卿她没有撒谎,修剪的那些,的确是败了的残花,这……无论到哪儿说道,都是能说通的。”
陆皇后抬起白皙的小臂,并起双指抵住额角,轻轻按揉,随口一句:“那便是佘嫔魔怔了。”
顿了顿,眼神犀利地盯着舒青窈:“不过,佘嫔又没有见到你修花,怎么知道你修剪芍药的事?”
和
“这事说来,唉,”周永升叹了口气,“老奴是知道的。”
陆皇后微挑长眉。
周永升继续道:“原先是五公主到宫里来找四皇子,后来五公主离开时,看到了周卿。也不知怎的,五公主就要责罚她,老奴看到时,五公主身边的彩玉已经是要打人了。老奴想着,不管怎么说,周卿也是四皇子的人,断不能叫旁的主子来教训,于是就从中掺和了一把。再之后,五公主就和彩玉走了。没过多久,就发生了这茬子事儿。”
扭头:“周卿,你把先前发生的事仔细说说。”
舒青窈更是满脸莫名其妙:“皇后娘娘明鉴,周公公明鉴啊!奴婢真真什么的都没做,就在那里修花。周公公您也知道,奴婢是今早上才来的,哪里敢怠慢什么?做事都是一等一小心的。”
周永升略是点头:“娘娘,此事还牵扯了一个叫苹茹的宫女,苹茹替周卿挨了一巴掌,老奴事后问过苹茹,她说当时的确只看见周卿在那边修花,然后五公主就带着彩玉走过去。紧接着气氛就不对了,她走过去帮着求情,才因此挨了一下。”
陆皇后心里生出一股烦躁。
舒明葭那个公主,她并不十分喜欢,总觉得小家子气得紧。比起她那穷酸的采莲女生母,还多了几串不安分的心眼儿。照目前来看,只怕是舒明葭没事找事,结果被周永升从中插手,又心中愤懑难平,借芍药发作,拉了佘嫔入局。
没想到佘嫔却因此丧命。
旁的也就罢了,主要是这佘嫔到底是嫔妃,且明僖帝还……
“皇后!是哪个刁奴害了朕的爱嫔?!”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浑厚庄严的男声,裹挟着浓郁的怒气,大有山崩地裂之势。
陆皇后瞬间更加头疼。
舒青窈却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顿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个,该被她称为父皇的男人……
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淡漠,多年的憎恨也足够叫她放弃那层可怜的血缘。可当她听到明僖帝的声音时,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隐隐抽搐,脑子也越来越清醒地回想起以前,母嫔还在世的时候。
“就是她?”明僖帝掠过她身边,直往正位而去。
舒青窈忽而觉得嘲讽。
多年未见,自己的父皇还是像以前那般,高高在上的,为了其他人来责难她。她也还如以前那般,卑微的,跪在他的面前。
“是,但是——”陆皇后刚开口说了两个字,立马被明僖帝截断。
“来人,把这刁奴拖出去斩了!查清她的来历,从她往上,三族三辈,全斩!”
舒青窈目瞪口呆。
周永升汗如雨下。
三族三辈,那宫里的皇族岂不得都给斩个干净了?
赶紧开口:“皇上息怒,此事大有蹊跷……”
“还能有什么蹊跷!朕已经听说,佘嫔惨死,她身边的宫女袁栀忠心护主,亦是惨死。要不是侍卫冲进去,这个刁奴——”
“皇上,”舒青窈终究忍不住开口,“奴婢何德何能,以一当十呢?遑论还面对一帮训练有素的侍卫。”
“你——”
在场的不仅明僖帝,陆皇后和周永升皆是怔住。
周永升倒是最先反应过来,他好歹知道舒青窈的真实身份,敢这样反驳开口,倒也不奇怪。但在明僖帝和陆皇后眼中,她简直是火上浇油,死上找死。
脊背发凉,立马朝旁边的春辞望去,使了好几下眼色。
春辞本不想搭理。
但转念一想,虽然和周永升共事多年,可周永升仗着陆皇后的倚重,又和四皇子亲近,历来眼高于顶。难得有欠她人情的时候,她必须得把握住。
便点了一下头。
趁着人多不备,朝门口移去,消失在曦光堂。
陆皇后也看到了周永升和春辞的小动作。
默了一瞬,暗道周永升不会平白这般保着一个从未听说过的远亲,猜测这只怕是与舒珏有关。以防万一,在明僖帝发怒要立刻斩了人前,她伸手覆去明僖帝的手背上,语调温柔:“皇上,可否听臣妾一言。”
明僖帝和陆皇后多年夫妻,陆皇后又替他经营后宫数年,听到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