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心头一慌,这才发现已经坐在了船上,并不是王爷指定的的庄子。
“王妃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王爷走之前吩咐过王妃娘娘务必要去郊外的庄子上才能安全,如今朝堂上风云波澜,王妃娘娘若是被人捉了去……”
顾九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淡淡笑道:“所以才把你带在身边,毕竟你是挺能打的,关键时候也能帮我扛一扛。”
“其余的那些暗卫我一个都没有带,带的人越多越招摇,就你我二人,我们出发去……”
顾九龄眉眼微微眯了起来,缓缓道:“颍州!”
颍州两个字刚从顾九龄的嘴里说出来,猛顿时吓了一跳,刚要说什么,却看到顾九龄沉沉看着他:“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便是战死在了七杀谷?”
“当初你父亲去世后,因为背负了骂名,连阵亡的抚恤金都没有拿到手,你娘亲穷困潦倒,郁郁病死,你不得不千里跋涉来到上京,被王爷捡了回来,养了你这么多年。”
“你难道甘心就跟在一个妇人身边,不想替你父亲亲自报仇吗?”
猛脸上的表情变得抗拒了起来。
顾九龄缓缓道:“没事,王爷若是怪罪起来由我一力承担,我这便带你去杀敌。”
猛闭了闭眼没有说话,虽然他觉得这么做有违背王爷的意思,可是王妃娘娘给的条件也实在太过诱人。
况且王爷将他送给王妃娘娘,他首先得听自己主子的话,他的主子已经不是王爷,而是王妃了,是吧,对,是这样的。
顾九龄装扮成行商带着猛,一路沿江而上。
到了距离雁北关不远的小镇,花银子雇了一支临时的商队。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顾九龄给的价钱实在是太高,那些准备南下的商队,招架不住价格的诱惑,又跟着顾九龄继续朝着雁北关而去。
顾九龄已经和这些人说清楚,过了雁北关就要向西,转向颍州。
那些人一听转向颍州更是不干了,中途又走了一半的人。
顾九龄将价格加到了足以让这些人心动的地步,又招募了一批,这才继续向雁北关进发。
要到达颍州就必须要在雁北关落脚。
之前雁北关被敌人占领,后来南齐缴纳天价岁币,从北狄人的手中换回了雁北关。
北狄国力渐渐衰微,在南齐北部边境退缩,空出了一大片的势力范围。
南齐和西戎都对这个地区逐渐蚕食,如今雁北关已经成了北狄和南齐重要的商贸周转中心,双方都开展了互市贸易。
顾九龄骑着马走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时间有些恍惚。
仿佛九年前雁北关的那一场血战,已经随着时间流失洗清了最后的血腥味,归于了历史的尘埃。
当年雁北关镇守是石将军,全家被灭族,只留下了唯一的遗孤左非尘还是送到了上京好友手中才逃脱一死。
如今七杀谷的案子已经翻供,石虎将军也瞑目了。
此时顾九龄抬眸看向了雁北关门口,居然立了一座全新的雕像,便是石虎将军当年镇守雁北关的形象。
甚至还有关里来往的行商都在石将军的石像上绑了红布条祈福,希望能保佑他们出入平安。
顾九龄没想到左非尘的父亲居然最后被城关的老百姓当做了吉祥物。
她不禁哭笑不得,不过心头倒是多了几分安慰。
当年石将军战死,拼死守护关内的百姓。
也如今百姓将他当成了守护神敬仰香火供奉。
现下颍州大乱,四周的百姓不得不东进来到了雁北关。
进而通过关口向南逃到内地,这个地方非但没有因为战乱而变得冷清,反而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热闹。
顾九龄走进了关门,随后走向了右边最热闹的巷子。
到处都是逃难的人群,还有来往的行商。
这些行商和顾九龄一个想法,都是乘乱找一些商机,还有往来的各种间谍。
顾九龄走进一个不是很起眼的客栈。
客栈的老板一看就是个老油条,看到顾九龄的这一身打扮不俗,想必是个有钱的,忙过来行礼高声笑道:“客官,您几位?住店还是打尖儿?”
顾九龄淡淡笑道:“住店,这鬼天气,眼见着走不了了。”
顾九龄将手中的马鞭扔到了猛的身上,猛心领神会同客栈老板商量住店的事宜。
顾九龄却转身走到了一边的桌子边坐下,桌子边早已经坐着一个人。
戴着大大的斗笠,遮去了半边脸,顾九龄坐在了他的身边低声笑道:“小左,你小子还挺会装的。”
祭祀
左非尘听了顾九龄的话,身体微微一僵,缓缓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倾倒众生的脸。
此时的左非尘心境已然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父亲的冤屈被昭雪,心头凝结的那个疙瘩终于解开了。
这些日子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