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梦到自己早就年迈,身边的人都离他远去,他焦急中又听不到小鬏鬏说话,吓得几乎喘不过气,那次他听到小鬏鬏呼唤他的名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还是有些起色的,越来越频繁地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有一次他甚至觉得自己成功挪动了手臂,将小鬏鬏往怀中揽了揽。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能探知,两个娃娃在他屋子里都做些什么。他们在床底下藏了东西。本来这也没什么,孩子的天性就是好奇和顽皮。直到前些日子,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两个孩子寻了个瓷瓶,向里面装了东西,然后他们被陈妈妈发现,陈妈妈将瓶子拿走了。不过接下来的话,差点就将萧煜吓醒。“还有灯上那个……拿到了吗?”“放在瓷瓶里。”“四外祖父那样,点火……”这些话在萧煜脑海中组成了一个物什。火器。瓷瓶里面放着火药,外面有一根引线,点燃引线之后,火器就会炸开。不知什么时候,四叔摆弄火器被两个孩子瞧见了。或许这只是个巧合,再怎么样,没有火药,两个孩子也不可能真的弄出个火器来。可他们却又盯上了匣子里的袖箭。萧煜听到破空声响,他用尽全力扭了一下头,这才不至于被那箭矢射中,之后两个孩子没有将袖箭放回去,反而藏在了床底下。下次他们还会不会拿出来摆弄?对着他也就罢了,再对着小鬏鬏……可能是整个人着实被吓得不轻,再加上身体里那种急于醒来的情绪更加浓烈,他居然感觉到自己更清醒了些。从前都是模模糊糊的东西,如今愈发的清晰,脑海中的那一层瘴雾竟慢慢地消散了,然后他努力动了动手指。身体已然在恢复,却还是有些缓慢,从动手指到缓慢地睁开眼睛不知用了多久的功夫。光亮突然刺入眼睛,萧煜下意识地闭眼躲避,正准备等到适应了再重新查看四周,就感觉到一个东西在向他靠近。大齐的军神豫王爷就算躺了三年,感觉尚不敏锐,但多年战场上搏命,让他身体和精神都残留着下意识的反应,所以手很快地迎上了那东西。掌心里软乎乎的。不用他多想,因为他已经瞧见了那“东西”,而且那“东西”也在盯着他。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然后他的嘴唇动了动喊了一声:“爹爹。”萧煜还没说话,冉哥儿已经撅着屁股爬了过来,几乎整个身子都扑在了他脸上,双手牢牢地抱住了他的头,欢欢喜喜又喊了一声:“爹爹。”萧煜不知道,这是两个孩子商量好的,如果爹爹醒来了,一定要这样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萧煜本欲起身,刚刚抬起一点的头立即被冉哥儿撞了回去。然后冉哥儿的头就贴了上来。萧煜脑子里一片混乱,胸口塞满了各种情绪,好在他已经很清醒了,在冉哥儿没有将他捂晕之前,先将冉哥儿拽开了些。然后再次四目相对。眼前这张小小的脸……不是萧煜想质疑,但这孩子生得真的有些不大像他,更不像小鬏鬏,而且冉哥儿左边从额头到眼角有一道疤痕,很是显眼。先是觉得心疼,之后那疤痕就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哪里见过,正顺着往下想时,冉哥儿又打断了他的思量。“爹爹,好了……”“爹爹,好了……”冉哥儿又喊起来,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煜瞧见了陈妈妈。主仆两个再次见面,仿若当年在小院子里,萧煜交托一切的时候就在昨天。“公子,”陈妈妈眼睛通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哽咽着道,“您醒了?真的醒了?老天保佑,让奴婢等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