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道:“白……她在寨子里。”“为了遮掩身份,表面上就是寨子里的长老,大家背地里叫她白姆妈,其实寨子的事白姆妈做主,”赵洛泱仔细地道,“洮州通判兵乱的时候,公子让人带兵前来,那会儿白姆妈就猜到了。”“趁着现在有时间,也该见见面,有些事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陈妈妈当然觉得好,这火候都是赵家女郎掌控好的,不能见的太突兀,还得彼此有些了解才行。陈妈妈叹口气:“可惜公子的病还没好,一切还得劳累女郎。”赵洛泱笑道:“他的病会好的。”从前怀光这样说,她不相信,可现在她知晓小哑巴就在她系统里,她会想方设法让他从系统中脱身。……主屋中。萧煜不时地向门外看,表现的虽然不太明显,但逃不过白婆子这个过来人的眼睛。白婆子笑道:“在想赵家女郎?”萧煜目光略微躲闪,不过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白婆子道:“姑姑是过来人,懂得你的心思,你若是着急,姑姑可以出面去赵家帮你说亲。”萧煜听得这话,眼睛登时微亮,显然是万分欢喜的。“我现在伤还没好,就是不知道赵家长辈能不能答应,”萧煜道,“若是他们问起来,我也不想有所隐瞒。”白婆子本想着侄儿年纪小,欢喜一个人没有章程,听到这话却微微皱起眉头:“你身上的伤留了病根儿?”“有时候会昏睡不醒,”萧煜道,“不然早就去拜见姑姑了。”白婆子从前没听过这样的病症:“怎么会这样?”萧煜道:“当时伤到了头,也幸好有怀光他们照顾才慢慢好转,现在白日里大多都在昏睡,反倒是夜里才会醒过来。但郎中说了,好好将养着总会痊愈。”白婆子不禁心疼:“你受苦了。”白婆子想到了自己脸上的伤疤,何尝不是如此?那些人一心一意想要他们死,哪有那么容易就逃过一劫。萧煜道:“其实我还很感激这次受伤。”白婆子有些意外。萧煜点点头:“在王府久了,被父亲安排在外征战,手上染了太多血,渐渐变得和他们越来越像,要不是因为养伤再次遇到洛泱,我都想不起来从前自己是什么模样。”比起从前,他倒是宁愿这样病着。白婆子在西蕃时,也想过不择手段的复仇,人一旦被情绪支配,就会完全迷失自我。“许多事务现在都是洛泱帮我处置,她做事与我从前不同,换成从前的我,说不得姑姑不会愿意来见。”这是萧煜的实话,这段日子他又想起许多,在他那些零碎的记忆中,他没有与白婆子相认。萧煜接着道:“上次对付冯家人,也多亏了她,这次见到姑姑,也是想要姑姑帮忙,多照应着她些。”虽然担心侄儿的病,但是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白婆子还是忍不住失笑:“还没娶进门就这般护着了?”萧煜摇头:“不是我护着她,是她真的很好。”“我自然知晓她好,”白婆子道,“不知道有你在的时候,还想着怎么将洛泱留在寨子里,我还琢磨着,等将来有了机会,让她与你弟弟见一见,若是能做我儿媳,我也就踏实了。”萧煜没想过白婆子还有这样的打算,立即戒备地道:“姑姑……”白婆子摆摆手:“你看你现在,伤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若是一辈子都如此,岂非拖累了洛泱?”“再说,你这身份如今也见不得光,姑姑现在去跟赵家说,赵家八成是要拒绝的。所以最后这婚事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但总不能让这么好的姑娘嫁到别家去,咱家不如多准备几个男儿,让洛泱多点选择,你说呢?”白婆子有意逗逗这个侄儿,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自持、稳重的孩子,目光中还真的带了几分担忧。白婆子自己笑起来,说不出的开心,侄儿能这样,至少证明他的心性还是纯粹的,只要有人能牵挂,心中不全是争名夺利和算计,就错不了。“想要与你弟弟争,那就快点好,”白婆子道,“这样带着你去凤霞村,我脸上也有光,你这般模样可是要遭人嫌的。”白婆子可是知晓杨老太如何看重这个孙女儿,人家养得那么好,岂是那般容易就能叼回窝的? 骗抱赵洛泱和陈妈妈进屋的时候,不知道白婆子和萧煜说了些什么,总之她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寻常。萧煜起身从赵洛泱手中将托盘端走,然后亲手把饭食摆好,请白婆子入席。白婆子看着侄儿那护食的模样,愈发觉得好笑,不过心底里也觉得可惜的很,从前还以为自家儿子说不得有机会,如今看来彻底没戏了。毕竟侄儿都已然如此殷勤,就差将赵家女郎的名字写在自个儿头上了,如果这么做就能成就这门亲事,她确定侄儿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入赘这种事说不得都能做得出来。白婆子暗自点头,真的这样的话也算不错,毕竟萧家缺大德了,落得这样一个结果,祖宗会将这笔账算到先皇和老豫王头上,这俩老东西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让萧家祖宗轮流地收拾他们。白婆子将赵洛泱叫来旁边坐好,凭一己之力又将两个孩子分开,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长辈也不咋地,但本着对人家女郎负责,侄儿那边她也就顾不得了。白婆子看向赵洛泱:“煜哥儿与我说了,这段日子多亏有你,寨子的事有许多,这边我也顾不上,日后还得你帮他。”赵洛泱点点头。白婆子笑道:“他哪里做的不对,你便径直拦着,若是他不听再让人送信给我,我立即就来。”
这话说的赵洛泱脸颊绯红。陈妈妈在一旁道:“公子不敢的。”怀光也忍不住想要发笑,怎么今日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