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衙差领人将尸身抬走了,带着衙差前来的文吏去将里正叫来问话。里正不知晓那尸身从何而来,说话间还往赵学礼他们身上瞥,目光中满是怀疑,仿佛那尸身是搬迁的百姓带来的。赵学景向赵学礼低声道:“多亏我们立即就发现了,否则说不定会怀疑我们杀了人,故意藏进屋子中。”里正道:“肯定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做的,我们世世代代在凤霞村,哪会做这种事?这些日子外面一团乱,听说衙署四处抓逃民,有些逃民就躲在里头。”“就前两日,有的还跑去东边农户家中抢粮食,把家里那小丫头推倒在地,头上磕了那么长的伤口,现在还炕上养着呢!”里正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不是说迁民不好,我的意思是,这事得仔细查查,不知是谁干了这伤天害理的事。”赵洛泱听着里正的话,再去看凤霞村原来的村民,那些村民对他们更多了几分警惕。 突然升级洮州出了孙集这样的大事,衙署上下乱成一团,不但要处置孙集引来的兵乱,还要安置那些被强作军户的百姓。平日里发现一具尸身可能会立即去查,可现在衙署暂时顾不得许多,只能让赵学礼和里正先做个文书,日后有事还会再来询问。眼看着衙署的文吏要走,赵洛泱跟着赵学礼送了出去。“大人,”赵洛泱道,“那尸身穿着的衣服与我们不太一样,听村民议论说是寨子上的?”这话本是宋太爷说的,但赵洛泱不想显露太多,出了人命案,凤霞村以前的村民难免会议论,提及这些也是寻常。文吏点点头:“是,从这里往西北三十来里,有个寨子,明日我就会让人去寨子上看看,有没有人走失。”提及这个,文吏接着道:“若是寨子上有人听说了,来问你们,你们只要说衙署来查验过了,有什么事让他们去衙署问,寨子民风彪悍,千万莫要与他们起冲突。”赵洛泱忙将手里的水囊递过去:“从这儿会衙署还有段路,这水囊大人拿着吧!”文吏看着那笑得眼睛弯弯的小姑娘,不禁一笑道:“你们刚落脚万事不易,这些物什你们自己留着。我经常来往这边,若是有事,仍去衙门中寻我,我不在就去找黄押司。”这文吏是王押司,衙门里还有一位黄押司,平日里就管这些琐事。赵洛泱记住了。至少如果寨子里来人,她能告诉他们,王押司来瞧过了。王押司一走,高里正也带着人往东村走,走之前他还回头看了一眼,西边村子里冒气了炊烟。真快,已经找到柴禾,开始做饭了。“那群人挺能干的,”旁边的村民道,“刚刚挑了十来次水,一次都没歇着。”高里正点点头:“那就好,别在路上染了病,传到村子中,明日与他们说一声,只能下午未时来打水,平日里不要到东边来。”……罗真娘和葛氏在赵家落脚的院子里,收拾出一个屋子,简单用石头土块搭了个灶膛,烧上了火。赵元宝就靠在灶火旁暖手。葛氏嘱咐着:“小心点,别把衣服点着了。”赵元宝点头,头发,衣服烤得有点味道,但他还是不舍得离开,外面委实太冷了,缩在这里很舒坦。陶氏和杨老太还在屋子里忙乎着,屋内没有炕,他们就将带来的稻草压在地上,再铺几个褥子。杨老太将自己宝贝褥子放在最上头,铺来盖去,她就觉得自己那褥子最暖和。宋太爷和宋二与赵家人先住在一个院子,就在旁边的屋子里,这样也方便他们照应。“老四他们咋还不回来?”杨老太看着黑下来的天,往外张望着。打水的,去衙门的都回来了,就剩下赵学义那几个去寻木头和柴禾的不见人影。罗真娘端来热水给杨老太:“学礼和学景出去迎了,应该快了。”没有木头封窗户还真不行,一个劲儿的往里灌风。